家门口再无外人,只是梁氏也不愿在外头盘问女儿,便不动声色地道“回家慢慢说吧。”
帆哥儿还有几分闷闷不乐的样子,眼见着可以出门玩耍的机会,便又这么白白地溜走了。
陈婧姝则是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亦步亦趋地跟在梁氏后头,她是了解阿娘的,若是她当场作出来也便罢了,最怕的就是这样无形之中给人以压力的盘问了。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再是心里紧张,陈婧姝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梁氏走进了厅堂,一进来便听着梁氏道“跪下”
陈婧姝也不问原因,便一声不吭地跪在了地上,帆哥儿虽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如此严厉,却也是禁了声。
只是怕地上凉,也不知小小的人儿蹬蹬蹬地跑出去从哪里翻腾出来了一个蒲团,许是年代久了,上头还积了些灰尘,拉过来放在姐姐旁边。
不说陈婧姝被他这番动作弄得险些心化成了一滩软水,就是梁氏也险些绷不住脸上严肃的神色,不知不觉地,厅堂里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被这么缓和了。
见她还是不动,梁氏没好气地道“垫着吧,地上凉,对姑娘家身子不好,我又不是后娘”
陈婧姝这才听话地垫上了蒲团。
“说说吧,怎么回事昨晚没回来也就罢了,耀之先前跟我们也算是打过招呼了,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庄子上下地干活去了呢。”
陈婧姝听着母亲的语气已经转向平和了,老老实实地道“今日大早我们去爬山看日出了,那山间小路有些泥泞,衣服拖着便不自觉地弄脏了。”
梁氏不自觉地有些头疼“什么你们二人还去爬山了这山路难走,又格外险峻,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你让我跟你阿爹怎么办再说,我允你同耀之好好相处培养感情,有允许你去做爬山这么危险的事情吗”
陈婧姝原本还以为母亲会更加关注她一宿未归的事情呢,没想到却是她去爬山的事情,经母亲一说,似乎也隐约觉得阿娘言之有理,认错道“阿娘,不会再有下次了。”
陈婧姝自小也没犯过什么错误,更不至于到了罚跪的地步,侯府中几位姑娘一同上学堂,她虽志不在此,可无论是功课、琴棋书画、女红却都算得上出挑。
她是姑娘家,陈文晟难免偏疼些,加上因着是第一个孙女,格外得侯夫人杨氏的喜爱,即使偶有小错,有丈夫和婆婆这两座大靠山,梁氏也没怎么罚过她。
此刻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跪在下,又是真心认错了,即使此刻没有丈夫和婆婆在跟前拦着,梁氏的心也早就软了。
轻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阿娘不是不让你同耀之多处处,只是一来你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二来你俩毕竟还未成婚,莫要一下子太满,给自己也要留几分余地。”
梁氏这话可以说是全心全意为女儿打算了,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女儿家总得多少矜持些,太过上赶着,来得太过容易,反倒不大容易珍惜,显得自轻自贱起来。
陈婧姝跪在下头默默不语,母亲是为她好,这她是知道的,只是她却生了一副倔性子,真心喜欢一个人,便要毫无保留地去奉上自己的一颗真心,若是半遮半掩,给自己留些退路,又算得上什么喜欢呢
但她也确实把这番话听进去了,沈公子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她愿意去犯傻一次,若是他不珍惜,让她的一颗真心碰了壁,大不了全部收回来便是了,君既无情我便休,不是吗
梁氏还以为女儿低着头是确实把这些话听到心里头去了,心下默默安慰,不管怎么说,女儿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女儿便是了,于是道“起来吧,此事下不为例”
陈婧姝应声,起了身,帆哥儿在一旁眼见着雨过天晴了,忙跑过来像小尾巴似的,跟在陈婧姝后头打转“姐姐,看日出好玩吗下次可不可以带上我啊我也想去。”
听到这话,陈婧姝悄悄瞥了一眼梁氏的脸色,应道“好啊,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一定带着你。”
“他这么个半大孩子,爬山爬不动的话,难不成靠你背上去啊讨好你姐姐没用,缠着你姐夫才是。”
梁氏还是没能憋住笑,打趣道。
陈婧姝见她脸色恢复过来了,忙趁热打铁道“阿娘,沈公子还约了我过几日去看花灯。”
一边说着一边猜测梁氏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
刚出去过一趟,梁氏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恰巧撞上闺女那怯生生地瞥向她的目光,心软了一下,叹了口气,闺女真是越大越是留不住了,罢了“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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