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又软又糯,“成绩......还可以。”
“不要有压力,妈妈像你这么大时,成绩也比较差,后来高三的时候妈妈努力了一把,靠上了大学,凡事都有可能,不要有压力,遇到不会的难题,可以问宁宁和灏灏,他们两个虽然比较骄傲,但成绩确实还可以的,灏灏当时可是考了全省前一千呢!
宁宁,也是学校前二十呢!”
她的语气柔和且骄傲。
许愿抬头,看见温容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染上温和笑意,眼角上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母性光辉。
眼皮跳了跳,许愿低头拿着笔在课本上随便画了画,然后点点头。
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对妈妈说了。
女孩默默叹了口气。
妈妈,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成绩差,你了解过我吗?
温容觉得这姑娘真乖,又软又乖,跟个洋娃娃似的。
许宁和许灏被她养得有些娇惯,从来都没有像这么安静,这么乖巧和她说过话。
他们只会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耍小性子,甚至闹脾气,而不是像许愿这样,心里不高兴,也不表现出来,而是低头沉默,甚至是通过看书来发泄自己的不悦。
这样的性格,真的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极度缺乏安全感,像只被抛弃的幼鸟。
“鸢鸢,今天晚上灏灏说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宁宁和灏灏被我宠得有点过头了,你别介意,开心点,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温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舌头僵住了,半张着嘴,一阵心虚油然而生。
“鸢鸢......妈妈......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是......还不习惯你的到来......”
许愿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被妈妈一番话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眼呆滞地看着她。
她像是空腹坐了许久的汽车,胃部一阵绞痛,酸水涌上喉咙,想吐却吐不出来,她被恶心得楞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鸢鸢......”
女人还在喊她的名字,许愿只想呕吐,她苍白着脸,双手紧紧攥住裙子一角,虚弱开口,“对不起,妈妈,我身体不舒服。”
说完,女孩像逃离犯罪现场似的,往卫生间跑去。
许愿从未像现在这般难受,她趴在马桶边,掐着喉咙奋力呕吐着,仿佛要把从许家吃下的食物通通吐出来。
妈妈,哪怕你对我上点心,打听下我的成绩,也不至于这么问。
可这个家,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她。
怀胎十月将她生下来的母亲也觉得她是个白痴。
只有对着白痴,对着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才会这么坦率直言。
“可妈妈,我不是傻子。”
许愿再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缓了好一会儿再回过神来。
她用毛巾擦了擦嘴,余光瞥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眶红晕,好像个小丑。
女孩掬起一捧水,潦草随意地洗了把脸。
冰冷的清水洒到脸上,头脑稍微清醒了些,水珠顺着她卷翘的睫毛缓缓流下,一滴两滴三滴,“滴答滴答”
,水又落到了水池里。
再回屋时,温容已经走了。
桌上留着一张小纸条,字迹娟秀,和她本人一样。
——鸢鸢,对不起,请原谅妈妈的口不择言,妈妈是爱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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