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温暖很快在我心中融化,吃过晚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我独自坐在床铺上背靠着监室里的墙壁发呆。
这里是看守所,我进了看守所,看守所里关押着世间所有的丑恶,即使以后我出去了,坏人的标签也会终身环绕着我,完了,一切全都完了,我的一生彻底倒伏,再无出头之日……
和我的独自发呆相比,狱友们倒是很坦然,趁着现在自由活动时间,他们想方设法的搞娱乐,得过且过及时行乐这八个大字,被他们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粗略看了一眼,围在一起打牌的就有三波,看书的吹牛逼的,就连在外面凑不齐的六人扑克,也硬是被他们凑齐了。
就在这个时候,曲大志笑呵呵的坐到我旁边,他扯着他那特有的哮喘音说道:“周正,拿上你的扑克咱们找马新贵这个鞭子犯斗地主弹脑瓜崩去。”
我摇摇头:“滚蛋,想事情呢!”
曲大志仍不死心,他笑嘻嘻的趴到我耳边说:“周正,打牌的时候咱俩一伙,你当地主我就故意放你走,马新贵当地主我就给他按趴下,反正今天咱们非要给他头上弹几个大疙瘩不行!”
我一脚蹬在曲大志的大腿上:“他奶奶的,你死不死,滚蛋!”
平时我和曲大志也弹脑瓜崩,但是今天他看我确实不想玩牌,就死皮赖脸的去喊别人了。
看着监室里乱糟糟的样子,听着监室里乱喳喳的声音,我感觉心里特别的烦躁,这不是因为想家,也不是因为委屈,总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索性我就拿起监室里放着的刑法书看了起来,刑法书是特别有意思的书籍,上面除了讲犯罪类型和量刑标准以外,同时还有犯罪的案例,平时我都是拿它当故事书来看。
但是今天几页翻下来,我还是感觉到特别烦躁,我想我应该是病了,关出来的毛病……
拿着刑法书也看不进去,我抱着书左右观察,现在监室里除了徐春生王拴在站着值岗以外,落单的只有杜正刚和范根生。
杜正刚在用扑克占卜算卦,范根生像以往一样在闭目养神。
看到这里,我抱着书凑到范根生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范根生,又修仙呢?看你现在闲着没事,能不能帮我算上一卦?”
虽然我是问他的,但我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又是看手相,范根生拨开我的手说:“又来,前几天不是帮你看过了?”
我嘿嘿一笑:“前两天看的是前两天的事,今天我心里特别难受,找不到原因,所以想请你帮我算上一卦,说不定听了你的分析我还能缓解呢。”
话音刚落,范根生一本正经的盯着我的脸,这一次不是看手相,像是看面相,看到他眯着眼睛,我知道他进入状态了。
一言不发的盯着我看了两分钟,范根生终于开口了:“周正,怪不得你会失落,我告诉你,你的黑印子丢了!”
看他一本正经,我也表情严肃:“啥?黑印子丢了?在帮我找回黑印子之前,你能先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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