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潋之淡声道:“你说的亲事是秦宴堂这个状元郎?”
姝姝不吭声,他为什么会知道?
见她不言语,傅潋之眉峰冷下去,他道:“你若真的敢同这位状元郎定亲,猜猜傅厉元会怎么对付他?”
姝姝抬起眸子,漆黑漂亮的瞳仁似乎带了一丝丝的怒气。
“不管什么原因,傅厉元盯上你,就不会允许你同秦宴堂定亲。”
傅潋之有些不太适应说这么多话,他搁在旁边案几上的左掌轻轻抚了下茶碗上的纹路,继续慢慢的把剩余的话说完,“秦宴堂只是状元郎,家世普通,他没法护着你,更加没法护着他自己,你们若真的定下亲,不出半月,他就会出事,往后的仕途也会因你断送。”
傅潋之说完,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抿了口清茶。
就见姝姝愤然望着他的那双漂亮眸子里沁出点点泪意,“你什么都知道的?”
原来他什么都知晓,哪怕身在边疆京城的动向他都是一清二楚,他是不是早就清楚她在京城会生些什么事情?
所以他是打算眼睁睁看着她陷入这种境地,然后再出现,告诉她,唯有他能救她出这种困境?
她气的有些狠,而且想到许多。
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可以为自己而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看来还是她想多了,生为女子,是不是终究逃不掉这框框条条,要被束缚其中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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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姝绷着小脸,眼泪却止不住的顺着面颊落下,她觉得有点丢脸,僵在那儿没动。
傅潋之望着少女莹白小脸上的泪珠儿,他高大的身姿慢慢从凳子上站起,她正好坐在他的对面,他抬脚走了两步,就走到姝姝面前,然后半跪下来,他身材高大,这样半跪在坐在凳上的姝姝面前,都还显得比她略高一些。
姝姝呆住,愣愣看着半跪在她面前的男子。
傅潋之半跪在姝姝面前,眸光似乎温和许多,他抬手,拇指指腹抹掉她白嫩脸颊上的泪珠,“别哭,不是你想的这样。”
他的确是知道京城动向,但不是故意让她陷入这种境地,只是知道她不愿被拘在家中,若父皇直接赐婚,她怕是根本没法再随意出门,更加不用提去德善堂学医给人看病,若直接赐婚,她会更加抗拒他。
姝姝感受到他粗粝的指腹,身体有些僵,她结结巴巴道:“殿,殿下不用这样。”
似乎怕他继续用指腹抚她脸颊上的泪水,她抬手衣袖,胡乱在脸上抹了把。
只是傅潋之却没有退回原位的打算,他微微低着头看她卷翘湿润的睫毛,心底点点涟漪泛起,忽然伸出食指拨动下粘在一起的睫毛。
“明日让曹国公夫人上门提亲可好?”
傅潋之声音低低沉沉,带着蛊惑的意味。
“只是定亲,不是赐婚,不会人尽皆知,你可继续学医。”
他继续低沉着声音说着。
姝姝只觉鼻翼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气,他身上似乎总缭绕着一股子这样的淡淡香气。
姝姝心都在颤着,手也有些颤,她双手捏成拳垂在膝上。
她忽然想着,自己所求不就是哪怕嫁了人也能继续行医,如果——
姝姝抬头眸子,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殿下,如果定了亲,臣女还能继续学医去德善堂帮人看病吗?”
“可。”
傅潋之说道。
“那么成亲后,”
姝姝的心提到嗓子眼,坚定问道:“臣女是否依旧可以跟着师父学医,去帮人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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