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误会了,”
那个女人苦笑一声,“您有没有听说过博德家族的诅咒?”
领主城堡坐落在南部高地,一面环绕着树木葱郁的山脉,一侧是清澈平静的湖泊,黄昏时分的彩霞在天穹中涂抹开来。
家族树之塔安静地伫立在城堡的一角,双重防御魔阵封印了整座高耸的尖顶塔楼,那些狭窄的舷窗上有着闪闪亮的蓝色魔纹,下方的大门上刻绘着沃特拉的家徽,一道象征雷霆的闪电贯穿了波涛水纹。
空气中泛起一阵肉眼可见的波动,模模糊糊的人影一晃而过,并没有引起过往的仆人们的注意。
很快,大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条缝隙,那些防御魔阵也完全没有被启动,那几个人安静地钻入了魔法塔之内。
这座塔楼并没有阶梯和层次,一进门就是宽敞明亮的大厅,无数的魔晶灯悬挂在墙壁上,层层环绕上升,数百个名字以蓝色的微光相互勾连,那象征着他们的血缘关系,而这些漂亮的花体字母旁边,无数小小的水晶瓶漂浮在空中,星星点点的蓝光流淌其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辉彩,这场景美丽又梦幻。
那几人悄然显出身形。
“雪莉·沃特拉……”
其中一个金男人喃喃自语着,他率先踏入了家族树的范围,在一大堆名字里寻找目标,好在魔法师们并不会在成年后立刻完成婚姻,很多人可能年龄三位数都没结婚,而且也未必会生很多孩子,所以他们不至于面对成千上万个名字。
“在那里!”
另一个红男人扬起声音,他抬起手指向大约三四米高的半空中,那一行字母依然在闪闪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偶尔会显得有些黯淡。
下一秒,他的身后展开一对雪白的羽翼,羽毛上似乎还流溢着朦胧的光辉,他轻轻舒展翅膀,整个人飞了起来。
红天使飞到高处,伸手抓住了那个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瓶,寸许长的瓶中储存着几滴浮荡的血液,它们并不是沉积在瓶底,而是很奇异地呈现出颗粒状,有高有低地紧贴在内壁上。
他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于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你们之前说沃特拉家族有什么东西的血统来着?”
塔楼里十分安静,明亮的魔晶灯照耀着大厅,穹顶的交错横梁投下一片阴影,恍惚间,一道黑影拂过他的手腕。
红天使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还在看着那个装有血液的水晶瓶,忽然间,他感觉手腕一凉。
“啊啊啊啊啊——”
那一道黑影温柔地缠绕上他的腕骨,将这只握着水晶瓶的右手完完整整地切断了,断口截面整齐地不可思议,鲜血迟了一秒才井喷般涌出,而那只手就这样向地面坠落。
天使的惨叫声回荡在静谧的塔楼中,“影魔法!
这里有个刺客——”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黑影剧烈地颤抖起来,它们抖动分裂着化为无数涌动的触须,它们依然是不可触碰的状态,却诡异地在他身上撕扯出无数的裂口,然后,他的四肢和胸腹悉数分离被撕成无数碎块,鲜红的血液如雨般倾盆而下。
一切都生在瞬息之间,地面上的几个天使来不及展翼,他们脚下的阴影也一阵晃动,一道人影闪电般跃出。
天使们还未拔出手中的兵刃,那个人毫不犹豫地撞入他们之中,手边延展出两道冰冷的寒芒,凌厉的剑光在血光中乍现,割断了左右两人的咽喉。
最后的天使根本没看清敌人的脸,一时也没点燃圣火,只是张开了圣光护盾,然而来人的动作毫无停滞,她一拳砸在了流动着金芒的护盾之上,光盾一瞬间四分五裂,天使来不及震惊,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胸腔被撕裂,心脏都被扯了出来。
空中的血雨纷纷扬扬飘落,黑红眼的少女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之中,丢掉了左手中血淋淋的心脏,她的右手还握着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指间夹着一个水晶瓶子。
赛琳娜低头舔了一口自己的左手,接着嫌弃地皱起眉,“呃,糟透了。”
她纠结看着前面的尸体,脑子里过了几个可以使用的火系魔法,然后头疼地想到自己也许该留一个活口,但是,这里距离贝利亚还是太远,谁也不好说其中有什么变故。
半神姑娘念了一个中阶火系魔法,然后烦恼地转了两圈,现这些天使皮糙肉厚,一个中阶魔法无法完全处理掉他们。
“……真让她说中了,她居然连这种事都能猜到。”
赛琳娜感叹了两句,收起手中的武器,一转身,整个人钻入地面晃动的阴影中。
此时此刻,另一侧的主堡大厅里一片死寂。
那位夫人讲完了博德家族的诅咒,关于那些人最初被海妖诅咒无法得到后代,后来诅咒解除,却只能有在他们眼中等同于废物的平庸天赋的孩子。
“这些年,有许多嫁入博德家族的女人相继逝世了,他们想要瞒住这件事,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依然在继续寻找更多的有魔法天赋的人,他们家族的掌权者大都是男人,他们不愿意相信是自己的问题,”
女人摇了摇头,“如果他们真的涉足了绑架雪莉阁下……”
亚伦脸色僵硬地看着她,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死死攥紧了双手,眼中的怒火不断翻腾几欲倾泻而出,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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