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
我没疯!
我爱他!
我爱哥哥!
妈,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妈——!
她又是怎么做的呢?哦,她强忍泪水,假模假样地跟一个身份像是护士长的老女人耳语一阵,怜悯又痛惜地看你最后一眼,转身走了。
精神病院也是人世间一切苦难和悲哀的聚集地。
你最初的愤怒与反抗在护士的惩罚和训斥下消磨得几乎失踪。
你开始似笑非笑地看着里面的活人受罪或者享福,像看戏一样。
虽然你自己刚进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不用付钱就能别人看到精彩表演的小丑角。
病房的隔壁住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好多人都叫她阿虹姐。
听其他人说,她是被自己的老公送进来的。
某天,在回病房路上,她笑着和你打了招呼,笑得比后院种的郁金香还美。
你也试着笑着回应她,只是浅浅地勾了勾嘴角。
后来,你觉得她人还不错,开始向她吐露心声,既分享十七岁的自己和曲鹤峰偷偷恋爱的快乐,也倾倒心里滋生的无限恨意和苦楚。
你和她说:“我爱曲鹤峰,他是我在这里坚持下来的唯一动力。”
阿虹姐不以为意地笑了,“妹妹啊,别傻了。
你爱上一个人,就等于亲手把刀递给他。
你以为他会保护你一辈子,可是他怎么对你的?是不是像刀割肉一样,把你身上黏连的幸福全数割断,加深你的伤痛?我猜,他最后还会把你剁成软弱无能的烂糜,把你送入滚烫的油锅。”
“不——!
不,他不会!
他爱我!
他说他只爱我!”
你猛地跳起,把她从长椅上狠狠推倒,一把悲愤地压在她身上,用一双满是青紫痕迹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你知道什么!
他才不会那样做!
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哥哥!
他看我从来都是满眼爱意!
你把你说的话收回去!”
阿虹姐被你掐得小脸通红、额边青筋凸起。
你滚烫的眼泪滴落到她脸上,她却轻蔑地微笑着,坚决不改口,用剪齐整的指甲狠命掐你的手。
如果不是护士及时发现来分开你们,你估计这辈子都要一直困在疯人院里,再也出不去。
再后来,她被人接出院的时候,你没有去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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