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镶和岑梓到包裹里厚实暖和的衣服,自是高兴不已。
现在天冷,席镶当场就脱下外套,将羊绒衫穿在身上试了试。
都是席瑞安年轻时的衣服,席瑞安前世身材高大,足足有一米八三,衣服穿在席镶身上还好,穿在岑梓身上却有些过大了。
不过给岑梓带的那两件都是紧身的羊绒衫,倒也无碍。
席镶过去从未在家里见过这羊绒制成的衣裳,十分好奇地问“我爹怎么会想到用羊绒织衣”
甄博文浅笑道“你知道我家里养了十几只羊,我阿娘去年就开始将羊毛羊绒都剪下纺成线,织成毛衣,只是羊毛过硬,不适合作为衣裳,她发现用羊绒纺成的线细软暖和,从今年开始就一直在乡下搜集羊绒,但她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大约是和县尊说了,县尊叫人从西域带回了羊绒,还让西域那边的人织成毛衣。”
岑梓抱着怀里温暖的毛衣感叹道“令堂和师叔费心了。”
上届科举他是参加了的,不过幸运的是,上届科举赶上了好天气,虽也冷,却不像寒冬那样冷的刺骨,若是运气不好,像他爹那样,屡次参加科举,屡次遇到那种倒春寒的天气,一直蹉跎到三十六岁才中了进士,那才倒霉。
还有更倒霉的,直接把小命给弄没了。
而二月里倒春寒的天气才是正常的,像上届那样,天气难得的暖和,才是老天作美。
遗憾的是,上届科考他未考中。
席镶穿上羊绒衫,也觉得十分暖和,当下高兴不已“有了这羊绒衫,到时候可抵御一二寒冷。”
三人都是年轻人,席镶性格活泼跳跃,甄博文为人处世圆滑融洽,岑梓老成持重,加上有席镶在中间做桥梁,三个年轻人很快熟悉起来,一起在院子里探讨学问。
晚上岑府设宴招待他们,之后几个少年就开始闭门读,直到过年那天才出来和岑家人一起吃年夜饭,次日有淮州同窗送帖子,邀请他们京城一游,他们才出门放松了一下,大致了解了一下陆陆续续来到京城的其他学子。
岑梓、席镶对其他学子倒有些兴趣,甄博文却十分明白,他现在知道这些没用,只有他自己考中进士,到时候不需要刻意接触,同届的考生自然会认识。
听岑梓说,届时会发一个小册子,同期考生中所有人的性命、年龄、籍贯等各种信息都在上面,方便同届考生交流用,他们又会被称为同年。
但如果你考不中,即使这时候认识了他们又如何他十分清楚,只有强大己身,才能够再谈其它,他没有傲人的家世,唯一有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并不因此而自卑,反而越发自律刻苦,君不见,岑相同样一介寒门出生,不也官拜宰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或许是有这样一个现成的例子在身边,甄博文越发的清楚自己的路该如何走,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半点不曾迷茫。
席镶到底年轻,性格也跳脱一些,这些时日的闭门苦读已经憋坏他了,难得趁着过年有个放松的日子,就想好好在玩一玩,第二日岑梓、席镶还想再出去,被甄博文劝住,两人见甄博文不去,只好又继续闭门苦读。
岑梓去年未中,见甄博文如此努力,更是心生佩服和紧迫感,三人常在一起相互探讨学习,皆受益匪浅。
正月里还多是好天,一进入二月,天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原本多日未来邀请他们出去游玩的淮州学子,突然有一个上门求助,原来是有个同来的淮州学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感染风寒,且感染风寒的人还不少,这时候医馆的大夫很多都被请到富贵人家做私人大夫去了,大夫紧张,他们找了好几家,居然都找不到大夫,着急之下,这才想到甄博文在岑府。
岑府虽然已经不比当年,但到底有些底蕴在,岑敬鸿下了帖子请了大夫给那淮州学子病。
还是岑安人岑敬鸿的妻子思虑更为周全一些,考虑到自家府上有三个要科考的举子,赶忙将这位大夫留下,作为岑府的私人大夫,一旦有什么问题,以岑府优先。
这位大夫曾经就是岑相的私人大夫,与岑府关系密切,自是同意。
一直到时间进入二月初,这股淅淅沥沥的小雨也一直没有停过,原本期待今年会有个暖春,没想到天气越发寒凉,和冬季没差了。
许多学子都有些担心今年的春闱。
所有人都在期待雨停,然而老天不作美,一直到春闱当日,二月九日的早上,寒风凛冽,春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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