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叹一声,并未多言,只是步履未停。
晏子真和赵阅上前,却在下一刻被他周身陡然乍现的威压给压得双膝一弯,再也无法动弹。
无论是晏子真还是赵阅,都没有想到,这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竟然会是一位神仙。
男人先是了一眼被赢秋抱在怀里的傅沉莲,随后又去浑身都沾了不少砂砾的程婼,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复杂难言了一些。
最终他轻柔地将已经陷入昏睡中的程照花扶起,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她脸颊上的脏污。
“赢秋。”
他抬眼向赢秋时,准确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你不必担心,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男人还在用衣袖一点一点地替怀里昏睡的年轻女人擦去脸上痕迹,也包括她眼下那晕染了一大片的黑色痕迹。
他对赢秋轻笑着说,“只不过是神格觉醒罢了。”
神格
赢秋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陌生人,她本能地警惕起来。
“你的仙骨还是我替你催成的,你该谢我才是。”
他说话轻缓,好似从来如此温文有礼,“他为你炼的药,药效还是有些慢,我只能帮你一把。”
赢秋察觉得到他的气息同她的仙灵之气相近,可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他此刻的说辞。
“你到底是谁”
她问。
他将怀里的女人打横抱起,一身衣袍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鸦羽般的长发随风飘荡着,他回眼她,始终含笑,终于轻声道
“楚靖阳。”
赢秋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穿进满城雪里,她也不知道,傅沉莲究竟是怎么突破时空的界限,来到这里的。
后来的涉雪,再到如今的程照花,甚至是忽然出现的楚靖阳。
为什么那么一本的世界里,能有这么多的人不断穿行。
却原来,程照花根本就没有穿越到她自己写的那本里,她是活了两千多年的葶花妖,曾长在第一仙宗掌门首徒楚靖阳常住的寝殿后。
第一仙宗天元宗处在灵气馥郁的仙山福地,而她深受福泽,从意识混沌,到化形为妖用了百年的时间。
楚靖阳是天元宗掌门收入门中的唯一一位弟子,未来天元宗掌门的令牌也必会传到他的手里。
他肩负着光耀仙宗,除魔卫道的重责,于是多年来,也常常是比旁人还要更加勤苦。
宗门内多是敬慕他的弟子,可因他常年清修,不善表达,更不知道该如何同人相处,所以便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感。
也只有时常偷吃因他练剑太久,而被遗忘在侧的膳食的程照花知道,因为一个人待得太久,他早就忘了该怎么开口说话。
他是个哑巴。
而她初初化形,也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楚靖阳真正发现她的那一日,是他连续几天被她偷了膳食后,又因为自己失语,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人送膳,于是就饿晕在了殿前的长廊里。
程照花觉得过意不去,只好大着胆子偷下了凌天峰,却因为找不到膳房,最后只从溪水里抓回来两条鱼。
也许是因为她原本就是在仙山里化形,所以她的气息便是同此地一脉同宗的灵气,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宗门弟子发现她。
她抓了两条鱼回来,蹲在那个穿着浅蓝衣袍,还在昏睡中的少年面前,沉思半晌,就伸手掰开他的嘴巴,想要将那条大鲤鱼往他嘴里塞。
可是肥硕的大鲤鱼还活着,被她抓在手里就更是摆尾乱蹦,它从她手里滑出去,鱼尾就那么直接狠狠地拍在了少年的脸上,硬生生把他给拍醒了。
他一脸懵地对上同样一脸懵的程照花。
程照花因仙山灵气而幻化为妖,但她终归是妖,即便神界已降下神旨,言生灵万物皆为苍生,不可肆意屠杀妖族。
但妖魔为祸的观念早已在仙门之中根深蒂固,要改变也并非是一件易事。
程照花作为妖的那些年,一直被楚靖阳保护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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