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还有几分理智的男人,都不会相信这从天而降的馅饼,哪怕这只馅饼特别的明艳照人。
更何况,杨沅还是一年多以前,从二十一世纪阴差阳错地乱入时空,才来到这个时代的人。
在杨沅原本的世界里,他是“有求传媒“的一个危机公关,入行仅一年多,就已崭露头角,露到了老板的器重。
当然,这里边也离不了他师父的悉心点拨。
他师父叫颜敏,敏姐比他大三岁,是“有求传媒”
的第一金牌公关,一个优雅而知性的都市丽人。
有了敏姐的倾心教导,他杨沅也是吃过见过的人了,岂会被这么拙劣而青涩的手段所勾引?
盈歌说着这羞人的台词儿,白玉似的脸上也不禁透出了一抹红,学着宋人话本儿里的台词,真是好羞耻啊。
要不是杨沅很快就将成为一个死人,她还真开不了口。
“嘻嘻,小官人不要躲嘛,奴奴只是想与郎君一夕欢好,又不是要吃了你。”
盈歌娇嗔地在杨沅的胸口点了一指。
宋国的女儿家都谦称自己为“奴家”
,“奴奴”
则是撒娇弄痴的场合上亲昵的自称,盈歌深研汉学,她懂。
();() 因为杨沅的退缩,盈歌的勇气更大了一些,她把一只素手软绵绵地搭在杨沅的肩上,呵气如兰:“五月天气,南方已经好热了呢,奴奴已经备下了香汤,小官人先去沐浴一下,可好?”
乌古论盈歌向旁边呶了呶嘴儿,旁边有一扇镶云石浮雕的缠枝莲纹插屏,屏风后面隐隐有雾气升腾,从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见屏风边上露出的椭圆形浴桶一角。
杨沅提了提手中漆亮的食盒:“小娘子,在下只是个送索唤的。
在下可不是索唤!
“
乌古论盈歌被杨沅逗得一声笑,歪了歪螓首,小鸟睇人一般看他,元宝状的耳轮下面,那对小巧玲珑的金橡果耳坠,因为这个动作,就在她披肩的发辫上活泼地跳跃了起来。
“小官人,你忒也老实了,都不如奴奴胆子大,难道奴奴不够美吗?”
乌古论盈歌向杨沅眨了眨眼。
杨沅愈发觉得其中藏着大阴谋了。
这班荆馆作为招待金国使节的一处重要所在,照理说他一个闲汉是进不来的。
他送“索唤”
时,也只想着送到班荆馆门口,谁料有一个小丫鬟阿蛮引着,守门的宋国士卒不敢阻拦,他竟登堂入室到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了这个装花痴的少女。
杨沅虽然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却本能地觉得,有一个极大的危机将要发生。
“姑娘还请自重,在下……”
杨沅话没说完,外边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姑娘姑娘,小王子就要来了。”
是她,是引他来此的那个小丫鬟阿蛮的声音,杨沅马上从喊话人的声音,听出了她的身份。
乌古论盈歌顿时情急,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宋人的话本儿都是骗人的,人家都这么不要面皮了,这臭男人也不上钩!
乌古论盈歌气急,猛然踏前一步,一扬手,翠袖翻落,反握于腕后的一口靴刀便亮了出来,一下子架在了杨沅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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