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忧郁惶惑的岁月,从我凄楚的童年打马而过,穿过了淡淡时隐时现的悲喜无常。
八三年的九月一日,未满十二岁的我来到离家三公里之外的乡中学上了初中。
那是一段新奇又酸楚的灰色岁月。
三公里多的路程虽然不算远,每天徒步两个来回也不是很近,单程连走带跑也需要三四十分钟。
起初新鲜又兴奋,基本上能按时到校上课,但时间一长,稍有怠倦便没了那份激情,终日奔袭的疲惫,使得晚上写完作业后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八九点钟,着急忙慌的穿上衣服,弄点水抚撸一把脸,也不吃饭,抓起书包向学校飞奔而去。
当我第一次喘着粗气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已经是上午第二节课进行将半了。
同学们诧异的看着我,老师投来询问的一瞥,生气的道,都几点了?还知道来上课。
羞愧的我无言以对,怯怯地溜到座位上坐下来,慌乱不堪的拿出书本,云山雾罩般,听着老师的讲课,心跳许久才平静下来。
然而这样的第一次,却只是个开始,大人们也不管,每天早上睡醒就八九点钟了,起床穿衣飞奔到校,已是上午第二节课近半。
每日成了习惯,老师已不屑询问,同学们只有鄙视的目光。
而每天上午的前两节课,必是十分重要的数学或英语。
数学原本是我想学又爱学的一门功课,但苦于每天的迟到,实在没有机会认真学习。
记得再一次气喘吁吁,大汗涔涔的走进教室后,看见老师正在黑板上出测试题,同学们也认真地抄写着。
据老师讲,测试题共八道,我进教室时已擦去三道半,我只赶上后边的四道半题。
而最后的测试结果连老师都惊诧不已,戴着眼镜的老师,透过圆圆镜片里的两道炯炯电目,盯着我的脸,足足看有三分多钟,搞得我,面红耳赤,心跳加。
全班同学八道测试题,规定时间内全做完的不足4o,而做对一半的寥寥无几。
而我只抄了四道半题,却做对了四道题,老师说平时学习很认真的同学,却做不出题,而没怎么学的同学却做一题对一题,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天分?同学们一片哑然,投来狐疑的目光。
我也忽觉自己常挥了。
而对于英语真的是没有兴趣,更没那个天分。
且常听同学们唱着一顺口溜,本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不会abc,照样闹革命。
是不是天真到可笑?不过唱这歌的也不一定都是不学英语的人,且有边唱边认真学习,还学得很好的人。
就如父亲的那位好友陆叔叔,他家的大儿子,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吧,他原本是付店乡中学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转来我们学校,可能是实际路程更近一些吧,每次英语考试满分1oo,至少他都能考9o多分,有时候附加题2o分,他甚至都能考12o分。
真的是老师夸赞同学们羡慕。
而我是怎么也模仿不来的,只是傻傻的每天中午使劲拽着他的衣服,请他上我们家吃午饭,实在缠的他无奈,就跟我一起来了几回。
那时候,因为早晨不吃饭,还没熬到放学,都快要坚持不住了,特别是到了冬天又冷又饿,那时候的冬天好像雪也特别多,且下的很大,经常是刮着呼啸的白毛风,早晨出了村庄就看不见路,只能看见路边大雪覆盖着的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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