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是陈述句,他认出吴欢了。
吴欢的手在发抖,灯光和无数赤裸裸的目光都令他感到害怕,他几乎快窒息了。
围攻、奚落、戏弄、嬉笑,过去的戏幕在重演,像百斤重的石头铺天盖地砸过来,砸得他连骨头缝里都发出丝丝痛感。
不能被认出来,会被扔下楼,会死的。
先生呢先生,先生,先生
吴欢急得想咬指甲,他目光茫然的盯着地板,满脑子都是先生。
他隔绝了自己与外界的感知,只知道先生身边是安全的,可他却没办法为此做出任何举动,他只能僵立在原地。
林长宿和游飞白猛然抬头向吴欢的背景,杜舟萝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但她对吴欢有点兴趣。
她问“傅星河认识这个插班咳、吴欢,他认识吴欢”
游飞白神色复杂“他是吴欢。”
杜舟萝“我知道他的名字,我是问傅星河怎么认识吴欢”
猛然顿住,连续说了几遍,她终于想起记忆深处也有一个始终灰扑扑的存在,登时结结巴巴“他就是怎么可能会、根本不一样”
杜舟萝难以置信。
不止杜舟萝惊愕,林长宿和游飞白同样不敢相信,他们内心深处都以为曾经的吴欢早就消失无踪,这辈子不可能再产生交集。
怎么可能想到吴欢不仅出现,还变成了那样一个任何人都没办法狠心拒绝的样子
傅星河向前一步,他想说些什么,但周边太多人着,话到了嘴边改成“吴欢,我们单独聊聊。”
吴欢听不见。
他的无视被当成拒绝,宋轻朗直接握住吴欢的手腕快步越过傅星河,把他和傅星河格挡开,同时警惕着人群里那些悄然而生的隐秘不可见人的心思。
“他不想和你谈傅星河,吴欢除了跟我说话,他不会跟任何人主动交谈。
他害怕人群,如果你们每个人为刚才的言行而感到愧疚的话,就请让开”
就快越过傅星河时,傅星河突然动手拽住吴欢的手臂,宋轻朗回头愤怒呵斥“傅星河”
傅星河刚拽住吴欢的手腕,吴欢就情绪失控的挣扎,惊恐万状的踉跄着后退,头发乱了,脸颊惨白,却衬得唇色更红更艳,像只夜里游荡的山魅。
人群在刹那间发生骚动。
傅星河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受到吸引般,不见吴欢对他的抗拒,上前两步伸出手,还没碰到吴欢就先被突然插进来的一只手强硬钳制住,向后一掰、甩开,清脆的响声伴随疼痛传入脑神经。
“嘶”
傅星河惊呼“小舅”
楼兰郁乜了眼傅星河,刚转身,吴欢就扑进他怀中“先生啊”
哽咽着,他连宋轻朗都不见了,只依赖着他的先生。
宋轻朗轻声喊他都得不到回应,她心里有点发酸,忽地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不由抬头,正好和楼兰郁冷到极致的目光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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