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这么专心做一件事情,每天煎药熬药,查找医书,看苗疆典籍,和那个小鬼聊一聊天,虽然生活范围只有这件地下室不大的空间,我却感觉到安全且满足。
两周过去了,我身上因为投河而受的伤和肩膀处的刀伤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因为之前的牢狱之灾加上跳河在水中飘了整整一个晚上,身体极度畏寒,体质早已大不如前了,现在完全是靠着这屋里名贵的药材支撑着,现在是天天与灵优一起服药,不知那小子是因为有人陪他喝药还是早已习惯了这些苦药汤子,喝起药来倒是十分痛快,倒是我自己总是要心里斗争良久。
这是身子若是没有两三年的悉心调理恐怕是断不了药的。
这一日我正在读苗疆关于巫蛊的书籍,灵优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
“鲤伴。”
我诧异的抬头,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为什么你这么安静呢?”
“安静?”
我放下手中的书,打开牢房的门,坐到他的身边。
“每个被关进来的大夫保持理智给我看病的,没有能超过一周的。”
我拿起床头的纱布和一边已经熬制好的外用药,该给灵优换药了,我一边小心地解开旧的已经渗出血的纱布,一边回答:“医者,看病救人。
为何会无法保持理智?”
“两月为限的死期,和我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锁在地下不见天日,所以他们都疯了!
你不怕死吗?”
“别动!
伤口又裂开了。”
我扶住他的肩膀,灵优的身体非常脆弱,狭小的擦伤都会使皮肤破损溃烂,非常难以止血和长出新的组织,他的全身几乎密布着这样数不清的伤痕。
“为什么……”
灵优安静了下来。
“什么?”
我的手指动作飞快,力度适宜的将药涂上并重新缠好新的绷带。
“为什么会不觉得我恶心?为什么不惧怕我?”
“只是个小鬼,我怕你做什么?”
“那些伤口那么脏……我自己都无法忍受……”
“小鬼,你不是哭了吧?”
我听出来灵优的声音有些鼻音,低头去看他的脸,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水汽,他的脸也被绷带裹着,我知道下面的脸是溃烂的。
“别看!”
“好好好,我不看。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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