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于此,萧平途一齿咬破舌尖,舌尖阳血与仅余的丁点内息一齐嘴唇吐出。
血液刚碰上青箓,萧平途脑袋嗡、地天旋地转,脚下摇晃,勉强未曾跌倒。
青箓上古篆得舌尖阳血之助,整张符箓燃起紫火,在萧平途指间摇曳,猛地扑出,顺着紫火留下的痕迹,直接扑上僵怪。
这时僵怪再也挨不住,出震吼,脑袋僵硬的转动,躯体前后一震,秦老汉便震飞撞上教室门。
膻中穴刚一脱困,僵怪目中射出两道幽蓝光芒,如同悍勇的勇士扑上躯体上的紫火。
脚下顿挫,昨夜刚变得坚固的地面也受不住,一朝碎裂,变成个大洞。
萧平途晃了晃,随即从大洞中一跃而下。
大洞下本来空空的教室出现一滩血液,粘稠暗紅。
血旁一只黑乎乎的手臂,却无僵怪的踪迹,过道外的村民也未惊叫,玻璃窗也完好,那僵怪便突兀的消失。
拿起黑乎乎的手臂,看着整齐的断口,捏了捏。
手臂外皮淑软,内里坚硬,这似乎是那僵怪的左臂。
萧平途攥住这左臂,在教室里来回細細搜查,未曾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时,楼上响起惊叫,紧接着便是嘶哑的低吼与打斗的响音。
萧平途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僵怪竟虚晃一枪,贼心不死又窜上楼上。
来不及愤然,萧平途跑向墙壁,蹬、踏。
踩,借力跃向大洞,攀上大洞边缘。
翻上大洞便见,谢奇正与僵怪你来我往快交手,方芳一家仍旧躲在角落,至于萧平途最为关心的秦老汉,葛抱朴正从袖袍里拿出米米往秦老汉的断肩上涂抹。
秦老汉的断肩早已停止流血,一层黑色攀在伤口上,葛抱朴拿出的米敷上去,立即出呲呲、如同水火相触又不相上下的响音。
結合脑中的知识,萧平途立即认出,黑色那层是僵毒,那米也不是普通的米而是糯米。
“这老东西带的家伙倒是齐全!”
心中暗暗感激,萧平途攀着洞边,将主要注意放向谢奇与僵怪,并未莽撞出手,转而选择伺机而动。
人贵自知,萧平途便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
刚刚走进炼道,走进妖魔鬼怪的世界,可除了画出让葛抱朴趋之若鹜的青箓以及些许拳脚外,萧平途自知,他的本事小得可怜。
可怜,并非自谦,也非自哀,不过是萧平途早就自知的事实。
正是这番自知,萧平途能在葛抱朴的恭敬中保持泰然以对,在村民的称赞中保持冷静从未飘飘然。
毕业后3年的社会打滚,也许因霉运让萧平途每每一份工作草草的結束,从起初的愤慨,到中间的落寞,到最后的失意归乡,萧平途收敛了棱角,从3年的体会中领悟了两个字,便是自知。
不因外物而动,是自知;不因己心而动,是自知;不动不移,为自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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