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照顾我,我娘的病,也是他拿钱医的。”
“伯母如今可还好?”
“我送乡下去了。”
孙壑叹了口气,“刘春一出事,我就知道不好。
可是我在这儿活这么多年,去其他地方,怕也只能是饿死。
我娘也折腾不起,还要吃药,我就在城里呆着,熬一日是一日。
我每天就算着你们会来,又总是希望你们什么都没现,不来。”
孙壑苦笑:“不过还好你们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我到也没多害怕了。”
“您放心,”
柳玉茹再次道,“您和伯母的安全,我们都会照顾到的。”
孙壑点点头,柳玉茹想了想,继续道:“刘春做的事儿,你都知道?”
“知道一些吧。”
孙壑掸了掸烟灰,“他打从前朝,就管着仓部了。
他做的事儿也要同乡帮忙,我也听说了一些。”
“他是如何做的?”
柳玉茹故作自己已经知晓刘春做了些什么,追着询问。
孙壑也没打算瞒柳玉茹,抽着烟道:“把库银从仓库里拿出来,是一定要在外面公开脱光验身的。
进去验一次,出来验一次,防止私带。
然后他们就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说将银子藏在茶壶里,茶壶往检验那个人面前倒一次水,就算验过了。”
柳玉茹皱起眉头:“倒一次水就能过了?”
“这些是后来的,”
孙壑答道,“后来大家银子多了,把验身的人也收买了,所有人心知肚明走个过场而已。”
柳玉茹愣了愣,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库银此事牵扯的,怕不仅仅是陆永和刘春,而是整个户部上下,都有牵连。
柳玉茹沉默着没说话,孙壑接着道:“最初的时候,大家还是担心,所以都是藏在自己□□之中,夹带着出来。
每次带出来的数量虽然不多,天长日久,倒也不是小数。
时间长了,大家都觉得不会有例外了。
没想到啊,”
孙壑叹了口气,“终究是栽了跟头。”
说着,孙壑抬眼看向柳玉茹:“这位夫人,人能活吗?”
柳玉茹知道孙壑问的是那些跟着刘春参与的人。
柳玉茹沉默着,许久后,她才道:“不一定,但若是能将损失降低,应当还是有希望的。”
孙壑不再说话,他抽了口烟,眉目间都是忧虑。
他们那些同乡,几乎都和刘春有着牵扯,只有他一直待在外面,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春才会将账本放在他这里。
然而如今他还是将账本交了出去。
孙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是想起来也是无法,人活着,毕竟还是为着自己。
两人说着话,沈明捧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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