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芦拉很黏人。
这一点,罗在唐吉诃德家族的驻地里时就发觉了——毕竟她可是比自己还大一岁,却总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粘着多弗朗明哥或是罗西南迪。
也许这就是兄妹吧?毕竟以前拉米也很黏他。
事到如今,罗已经可以稍微心平气和一点地想起拉米了,不仅是因为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也不只是因为铂铅病得到遏制而延长了短暂的寿命……罗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只是,现在他也偶尔地会思考一下未来的事情,也能在那份痛苦中,去捡拾一度被仇恨淹没的、他与家人珍贵地回忆了。
他还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希望”
,他……从那看得到尽头的绝望之中稍微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却也还对自己的改变浑然未觉,可芙芦拉却能很清楚地意识到——罗变得心软了。
虽然从以前开始就很不会拒绝她,但这次格外的容易动摇。
作为一个相当有性别包袱的男孩子,他本来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在芙芦拉面前失态(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每次对着芙芦拉发呆已经很……了),所以有时候就会格外的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之前在基地的时候芙芦拉也邀请过他一起午睡,结果被罗语无伦次但言辞激烈地疯狂拒绝了,结果这一次,等到因为被哥哥(罗西南迪)冷待而非常不知所措的芙芦拉沮丧敲开他的门的时候,罗退让了。
坦率地说,芙芦拉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
什么培养孩子的独立性格,这种事在歌德利亚家族里根本不存在,最开始是多弗朗明哥和奥拉席翁两个人轮换着带他,后来奥拉席翁出门求学之后,她就进化成了多弗朗明哥的小跟屁虫——哪怕是在船上,她也像是只有分离焦虑的小猫一样,非要等到多弗结束战斗回来找她才睡得着。
等罗西南迪回到家族之中,这位负责又温柔的兄长更是成为了带孩子专业户,因为对芙芦拉的责任心,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把她带在自己身边仔细照料。
像如今这种把她单独安排在一个房间,一旦靠近了还会一声不吭地为难离开的态度,芙芦拉还是第一次见。
“……我被讨厌了吗?”
非常沮丧的芙芦拉把脸颊埋进枕头里,喃喃着,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因为自己不理解而自言自语着。
罗有点坐立不安的稍微动了动,他本想说点什么安慰她,最后却只是帮这个霸占了他一半床铺的女孩拉了拉被子。
“柯拉松那家伙本来就很怪。”
他恶声恶气地说着,动作却很慢、犹豫着,像哄自己的妹妹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芙芦拉从喉间发出一点点不情愿咕噜咕噜声,但却很有效地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意识到的时候,罗已经握住了芙芦拉的手。
是他主动去牵起她的吗?还是她寻求安慰一般的拉住了他的指尖呢?已经不太清楚了,但在柔软的床铺上,他们面对面、交握着手掌,紧紧地靠在一起,以至于罗可以在昏暗夜色中清晰地看见她终于舒展开眉头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也能看见在她眼睫上闪烁着的、莹莹的水光。
……像星星一样。
无端的,罗这么想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她的笑容下屏住了呼吸。
“罗。”
芙芦拉,那个漂亮的、柔软的小女孩用柔软的嗓音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好像在说梦话一样的轻飘飘地、呓语般稍纵即逝。
但罗听得很认真,他专注地看着她花瓣一样娇嫩的唇轻轻开合,似乎振作起来了一样的握紧了他的手。
“明天,我们去看看那只熊吧?”
“……啊。”
她似乎已经不要紧了——在半梦半醒地坠入梦乡之际,罗怀抱着属于自己那个柔软的、火热的星星,还在这么想着呢。
他们依偎在一起,安心地睡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