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大家哪都别去了,你们刚才说的,我跟我妈都听到了。
咱大闫湾的事情咱自己解决,先别惊官动府的,如果解决不好了,你们再去上告,可以吗?”
我们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陈少萍和她妈妈来了,说这番话的是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
陈少萍来到这里一看我跟凤娇都满脸怒气的在跟她父亲吵架,她心想:国勇是个上门女婿,父亲一直在刁难他、打压他,是想让他在大闫塆对他服服帖帖的,国勇在心里反感父亲、不服父亲,跟他吵架她可以理解。
但,凤娇从小到大,都温柔善良,从不跟邻居争强好胜,甚至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今天对她父亲却是出言不逊,不仅侮辱她父亲,而且还揭她父亲的老底、翻她父亲的旧账,挑起村民对她父亲的怒火和怨恨,看样子,父亲是把她给逼急了。
昨天国勇和凤娇还在操心准备给她介绍对象呢,经父亲这么一吵架,给她介绍对象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就走到我跟凤娇跟前问道:“国勇哥,凤娇姐,我爸怎么你们了,使你们生那么大的气,你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吗?我去劝劝我爸。”
我看着陈少萍一脸诚恳的表情,就把她领到被她父亲改水的那两个田豁子旁边,对她说:“少萍,你爸平常对我排挤打压,我估计你也胸中有数,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可他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发水了,他把往你们家田里淌水的豁子给堵住了,把水改到人家田里去,郭金富如果是个浑头的话,你父亲这样做事,他俩非打架不可。
你父亲是队长又是看水员,他不知道水行旧路的道理吗?他做事硬把石磙往眼窝里推……”
“少萍,我不知道你爸凭什么骂国勇是个野货,他可是我的合法丈夫!
不是我爸妈的命不好,生的都是妮子,没生到儿子,我们家才招了国勇这个上门女婿。
我们家放水你爸狭磨我们、我家盖猪圈你爸还卡我们,就连我们家盖房子你爸还想为难我们,你说,国勇才来几个月,哪里得罪他了,你爸却这样刁难我们。”
陈少萍看凤娇说到这些伤心的地方想哭了,她就连忙劝慰道:“凤娇姐,请你别伤心,你跟国勇哥都是好人,就是我爸太自私狭隘了,虚荣心还强,回头我好好的劝劝他。”
凤娇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噙的泪水,她看了一眼陈天达和来看热闹的群众继续对陈少萍说道:“少萍,我刚才是揭你爸的老底儿了,我承认,你也知道咱队20亩集中地的承包费和北大塘的承包费,都在你父亲手里,几年了,他都没有跟群众算过账。
还有你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生产队的群众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去年生产队里用水救稻子还赔你们家2000块钱,生产队的群众对你爸的意见很大,都说你们家霸占着生产队的集体财产,要国勇带头去乡政府告你们的,我劝国勇不要做这一人打虎,百人吃肉的事情……,可你爸还处处的针对我们,刁难我们。”
陈少萍听到这里,她走到她爸跟前,夺过她爸的那把铁锹说道:“爸,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国勇哥是凤娇姐的合法丈夫,是咱大闫湾的合法社员,你怎么能那样骂人家呢。
你的做的事情已经引起民愤了,你知道吗?这块田如果是咱的,金富叔把水改到咱田里你愿意吗。
这几年因为这个田豁子,咱两家总是闹矛盾。
这里原来没有豁子,你为啥非要开个豁子呢,发水的时候还把那个沟堵住,不让水往咱田里排。
爸,你看你当队长,得罪了一个村里的邻居,你听我妈妈的,赶快把队长给辞掉吧,别等着社员把你选掉了自找难看。”
陈少萍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爸堵的那个水沟给挖开了,并用泥巴把郭金富的那个田豁子给筑起来了。
她擦擦脸上的汗,喘着气说:“刚才我也听到了,大家说,明天要到大队、公社去,把我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给收回来归公。
当初我爷爷给我爸出主意承包北大塘时,我和我妈就不让他们那样做,爷爷骂我们是妇道人家,结果现在就遭大家反对了。
刚才来的时候,我跟我妈是这样商议的,请大家容我们这十来天的时间,八月十五之前我们把北大塘里的鱼捞出来卖掉,八月十六那一天,我们把北大塘交给生产队里,把那个合同给撕掉,你们也别到大队和乡里去告状了,你们看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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