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雨下了一夜,次日清晨的时候才停下来,天空中挂着几朵白云,一阵微风吹过,带起丝丝凉意。
明月窗外的芭蕉树经过夜雨的洗礼绿得发亮,树叶上还残留着水滴。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顾明月微睁着眼恹恹地躺在床褥上,听到响动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月儿……”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叫她了。
床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撩开,顾宁俯下身坐在明月床侧,垂目静静地望着她。
他默不作声时,总是显得格外沉静内敛、端庄雍容,如同一尊玉石雕刻的石像。
他垂眸凝望着自己时如往常般平静,可顾明月烧坏了脑子有一瞬间几乎以为他眼中有眼泪要落下。
明月昨晚受凉,今晨时便浑身乏力起不了床。
如今只好缩在被子里仅露出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小脸,眼睛恹恹地微眯着,氤氲着层层水汽几乎要看不清人。
她的睫毛纤长卷翘,如蝶翼般安静地垂落,嘴巴微抿,一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
顾宁探出手轻轻抚摸着明月的脸。
带着秋季冰冷凉意的手指短暂驱退了明月脸上烧灼的温度,她被烧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遵循着内心的想法伸出手将顾宁生冷的手掌整个按压在脸侧以消解脸上汹涌的燥热。
这副模样倒像极了她小时候。
顾宁明知这样不妥却不忍心将手抽出,心中更恨不得如同她小时候生病时一般将人整个抱在怀中细心安慰。
他有一秒钟想低头轻吻吻明月的额头,可显然随着两人逐渐长大他已经彻底失去这一权利了。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顾宁飞快将手从明月的手掌中抽出,另一边书画便举着药丸和糖水进来了。
“该吃药了。”
顾明月眉头紧蹙着,扶着床板要爬起来。
一旁的顾宁连忙搀扶着,耗费了一番工夫才坐起了身子。
明月瞧着手中漆黑的药丸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时,手一抬利落的将药丸一股脑全塞进嘴中,另一手接着又灌进大半盅的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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