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玄符剑的符意很有意思。”
谢君知传音的声音与他平时有些许不同,似是更低一些,而这话语又是在她耳边脑中直接响起,便有点像是他在她耳边低语。
偏偏他说的却是极正经认真的内容:“所以一念,指得便是心念所至,符意再随之点燃。”
说话间,江重黎竟然已经在空中布下无数符意。
易醉出符时,三剑一符,更多的剑风便会带起成倍的符意,剑动符便也随,初时还能记住他出了几剑,可四剑便是四道符意,五剑则更是翻倍,根本无法算清会有多少符意会随着剑气而来。
而江重黎的一念玄符剑,则更在出其不意。
虞寺是非常纯粹的剑修,也就是那种所谓的任你花样倍出,我自一剑以破之的类型,对上易醉愈浓烈的剑与符时,自然可以用剑意碾压,却反而是江重黎这种倏然从各个角度、不知何时会动的符意时,显露出了几分束手束脚来。
“心念所至,符意自燃。”
虞兮枝喃喃重复了一遍,她边这样想,手指便自然而然地微微抬起,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符。
然而符成,符意便撕裂了空气。
虞兮枝也不恼,一边观剑,一边再画符意,这一次,她试着将神识混在符意之中,虽然勉强延迟了一瞬,却依然失败。
大多数人在有些惶然地讨论过有关如何偿还这份因果后,也就抬头去看虞寺与江重黎的对战了,只有与虞兮枝所在的结界实在太近的弟子,才听到空气中似是除了对战时的刀光剑声之外,还有些别的、距离有些近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布料上用指甲微微划过,又像是风过树梢,与枝叶摩挲出的沙沙声。
台上虞寺在被这样的符意包围的些许手忙脚乱后,终于找到了这些符意之间的某些规律和联系,抽剑顺势一剑斩下,江重黎被这样的剑意所惊,后退两步,唇角沁血,却尚未认输。
……却也只是尚未。
虞寺为天生剑骨,又从小在太清峰正殿长大,无论是见过的听过的亦或者学过的剑式剑意不胜凡举,此刻既然找到了江重黎用剑中的些许纰漏,剑势甚至不停,下一挑便换了最适合此时此刻破势的剑法。
长剑翻滚,如切纸一般划开符意,再将所有遍布空中的符线与意一剑搅碎!
江重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咳出一口血,以剑支地,苦笑一声,抬手抱拳:“不愧是大师兄,我认输。”
虞寺缓缓收剑,直起身,回剑礼,道一声“承让”
,再侧头向着虞兮枝的方向看来。
少女刚刚点出几划,看到虞寺的目光,微微一笑,转瞬便已经踩着剑法,到了台上。
她举剑向虞寺行礼:“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我兄妹相争,也没想到,我竟然也有能向阿兄举剑的可能。”
“同门切磋,点到为止。”
虞寺抬手调息,不过片刻,又重新抬手起了剑势:“虽说点到为止,但若是没有止住,也请阿妹不要怪罪。”
紫渊峰执事敲响天心铃,一声铮然。
选剑大会魁之战便在眼前。
突有青石微裂的声音细碎响起,执事有点愕然偏头,却见台上少女笑吟吟抽剑,而台下,她方才候战时所站的那块青石地板,竟不知被什么东西割裂成了整齐平滑的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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