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不认为自己一句‘你别插手’就能当真令老八退避三舍,若如此也不会有今日之心腹大患。
只是急着惩办年羹尧老八讨不了多大好处,年羹尧死了下一个就轮到老九,以老八的性子只怕会用一个‘拖’字。
那么这一次到底是老十三忍不下去了,还是旁人动的手?比如一贯等着看朕笑话的老三?上回‘移榻案’中空穴来风可少不了老三的影子,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横插一手了?
皇帝还在沉吟,弹劾的内容已经渐渐触及帝王底线:结党,贪污。
胤禛越发肯定此时有人在后刻意引导,先是抛出‘赠送给属下官员物件,令北向叩头谢恩’的罪名,再来是‘发给总督、将军的文书,本属平行公文,却擅称“令谕”
的弹劾文书;接着是两次不行宣读晓谕一事,一环扣一环。
若是以上诸多恶行还能被皇帝视为骄纵跋扈的话,那么接下来在二月里的折子便转了方向,专攻‘异己者屏斥,趋赴者荐拔’与‘收受贿赂’两个罪名,篇篇翔实有据可查,连银钱数目都说得清楚。
皇帝怒极,好你个年老二啊!
先是弹劾与尔不合之官吏,借朕之手予以打压,接着收其银钱珠宝古玩字画,再为引荐力保——这样空手套白狼的手法真令朕大开眼戒!
一手拢钱,一手撰住官吏把柄使之为卿卖命,闻所未闻!
朕倒是成了你手中生财有道的秤杆子。
皇帝转而阴笑,当即转发口谕,宣了被押解进京的原四川巡抚蔡珽觐见。
君臣相顾座谈,皇帝尊尊诱导,蔡珽已闻朝堂方向有变,当即痛陈年羹尧贪暴、打压异己、诬陷忠良的罪行,皇帝甚为满意,遂当庭开释了被判判斩监侯的罪臣,委任左都御史的重任。
至此,皇帝欲除年氏的态度,以人尽皆知。
做完这些,皇帝收到怡亲王卧病不能理朝的折子,不禁头大。
一个两个都卧病了,老八事出有因自不必说,他只恨老十三这个时候忙着避嫌丝毫不顾大局,就算要撇清关系也不该选着这个当口,京中局势岂非都要交予老三把持?皇帝宁愿信老八都信不过老三,这厮两面三刀,早晚要除了。
不过两个弟弟同时病了,身为兄长不得不祭出儿子替父探视。
皇帝膝下成年的阿哥只有三人,三阿哥长歪了试过几次掰正无望之后皇帝在心中已然放弃,如今正好随便给些差事打发了去瞧老八他们,省得他白日里总在自己面前吵嚷着侍疾碍眼。
想想又觉不能放心,老八可是连他身边小猫小狗都能收买了去的。
纵使弃子也好歹是他硕果仅存的儿子之一,不能让老八拐了去。
于是又拎出另一个儿子来相互牵制,着三阿哥与五阿哥同往探视两位卧病的王爷。
弘昼与这位三哥年岁差异太大,平素不亲,但他冷眼看着年长几旬的兄长在自己面前端出长子派头心中不爽。
他旁观者清看得清楚,八叔浑身都是衰气,便是靠近十丈之内也受牵连倒霉三年,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探病,怕是刺探虚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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