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二十多个官兵才涌进来,将殷宁团团护在中间。
分手
殷宁回到宫里,就看见唐皇贵妃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冰寒的雪水浸透了她身上华贵的衣裙,乌黑发丝垂落在地上,发梢上沾满水珠,全身被冻得一阵阵瑟瑟发抖。
殷宁冷着脸,上前去扶她,“俪卿,你这是何苦。”
唐俪卿一双腿早已僵冷麻木,根本站不起来,她抓住殷宁的手臂,跪在地上泪水涟涟道:“陛下,兄长他立功心切,一心想与王琅攀比,才会被身边人教唆,一时鬼迷心窍,铸下那等大错,臣妾不敢求陛下原谅,只是父亲年迈、弟弟年幼不知事,还望陛下垂怜!”
殷宁听她哭得凄惶,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憔悴得仿若被风雪璀璨,顿时内心又酸又涩,眼圈泛红,眼中泪光闪烁。
“俪卿,你扪心自问,朕待你们兄妹如何,待唐家如何?”
唐皇贵妃抽噎道:“陛下待唐家,亲如一家。”
“朕幼年登基,母族势弱,这些年一步一步,如何艰难走到现在,你与颜妃两个是最清楚的。
朕一步步提拔你兄长,期待唐家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殷宁哽咽着,语气沉重如山,压得人透不过起来,“朕的后宫一向倡导简朴,唯独对你例外,吃穿用度上,最好的东西都送你宫里,连皇后都远远不及……可是,你兄长又是怎么报答朕的?就在昨夜,他拿刀抵在朕的脖子上,要杀朕!”
唐贵妃脸色顿时煞白,连忙叩头,脑袋磕出血来,失声痛哭道:“陛下!
臣妾不知兄长中了什么邪术,竟鬼迷心窍至此……臣妾愿被凌迟处死,只求陛下一件事,臣妾父亲头发都已发白,半截身子入土,求皇上赦免他充军流放之苦,臣妾幼弟唐歌,陛下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饶了他连坐之罪,若陛下应允,臣妾纵然万死,也心甘情愿。”
“谋逆弑君,原本就是全家连坐凌迟处死的大罪,”
殷宁虽面色沉痛,说出口的话却不容情,“朕看在与你多年情分上,留你一命,发配冷宫。
至于你父亲与唐歌,朕不能饶他们,否则这天下百姓,人人都要以为,自己犯下大罪,家人却能安然无恙,到时一个个都敢谋逆弑君。”
说着,他脸色逐渐冰寒,丢开唐俪卿的手,起身要走。
“陛下!
陛下!”
唐俪卿在身后拽住他龙袍,不肯放手,“臣妾愿一死,换得唐歌活下一条命来!”
殷宁不做声,往前迈步甩开他,大步离去。
唐俪卿绝望地倒在地上,痛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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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唐歌被领着进入宋徽的书房。
他不是第一次来,对宋徽的书房早已熟悉,但今日,他迈步而入、听下人从外面将门拉上的声音时,却莫名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绪,叫他十分心慌紧张。
书房里十分暖和,宋徽的外袍躺在一旁的软榻上,他只穿一身雅淡素净的单衣,正执笔作画,神情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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