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安看他满脸期待,不想叫他失望,轻轻点头。
“宝儿这些年过得如何?”
薛灵均这些年,除了挂念林岱安、父母吵架越来越频繁外,也没什么烦恼事,可谓是顺风顺水,便捡着些有趣的事,说与林岱安听。
“我家搬来京城前,花糕儿爷爷去世了,我问他:‘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结果,你猜花糕儿怎么说?”
林岱安略微一想,便道:“他一定问你,‘京城里可有楚天涯?’”
“没错!”
薛灵均哈哈一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楚天涯去了西北大漠,便把村里老房子地契卖与陈二狗家,带着他那把千岁剑,要去孤身闯天涯!”
薛灵均想起花糕儿那副势在必行的模样,继续笑道:“要不是我把积攒的零碎银子塞给他,怕是他身上连一个铜钱都没得。”
“他还不肯收,我就笑他,‘难道花大侠一路去西北,不吃不喝,就喝西北风?不要楚天涯还没寻到,花大侠先变成小叫花。
’”
薛灵均道,“他一听,立马急了,说‘那可万万不行!
我师傅怎能收一个小叫花当徒弟!
’哈哈!”
“好个花糕儿!”
林岱安也不禁露出微笑,“楚天涯的人影都还没见着,师傅他倒先喊上了!”
薛灵均又笑道:“他走之前,还央求我给他画一副楚天涯的丹青,我又不曾见过楚天涯,可愁坏我,好歹依着他的想象,画一个剑气飘飘的人儿,他高兴得收起来,那小心翼翼卷起画轴的神态,跟供佛祖像也没什么差别!”
“唉!
也不知他如今怎样,可找到楚天涯没有。”
薛灵均感慨,“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相见。”
说完花糕儿,又讲京城里的趣事。
“你若是在市面上瞧见编排我与王家二公子如何如何的断袖话本,可千万别当真!
都是我室友宋徽胡编乱造!”
“听说唐歌至今统共挨了唐国公三十六次打,就这还没算他十岁之前挨过的、与板子低于十下的。”
“陛下上次赐给谢家当义子的那个,他是当年谋逆造反的燕王的子嗣,只因他母亲姓傅,与太后是亲姐妹,陛下当年看在太后情面上才留他一命,如今改姓谢,叫谢玉楼。”
“刑部尚书卧病在床,一切事务都交予他儿子武济川。”
“长明书院的院长,是宋徽的亲叔叔。”
“颜昭唯的姨丈,就是傅云帆他爹,听说颜家姐弟在傅家寄住过一段时日,陛下就是那时候瞧上的颜贵妃。”
“也有传言说,陛下之所以叫颜贵妃入宫,其实是瞧上了颜昭唯,颜贵妃五官刚硬,远不及颜昭唯仙人之姿。
不过,我觉得不大可能,那时候颜昭唯才多大。”
……
薛灵均平日里甚少与人聊八卦,今晚却滔滔不绝,不知不觉竟讲到天亮。
林岱安静静听着,仿佛永远也不知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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