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那么大,34个省级行政区;中国又那么小,飞机从南到北最远也就用七八个小时。
本就不是什么天人两隔的事,何苦憋着像是苦大仇深。
心里要是实在放不下,大不了你走了,我再去不就好了。
去年希望能周周见你,今年盼你开开心心。
☆、高考出成绩那天特别热,空气都糊在了半空,我中午放学死命从学校往家赶,喘着粗气开门进屋,看见饭桌边上就许垚一人捧着碗在吃,这时候妈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红烧排骨,见我进门便催我赶紧洗手吃饭,她解了围裙在桌子前坐了一会儿,然后进了书房。
我瞥见爸也待在书房,便不情不愿地坐在饭桌前。
许垚起身盛好一碗饭放在我跟前,见我往书房那边望,给我夹了一筷子菜示意我吃饭:“我说了查成绩不急,爸不听。”
许垚向来体会不到查成绩时的紧张,在查成绩这类事情上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淡定,每次考完试查成绩的这种活许垚从来不干。
他觉得考试就是一种强迫性的自我总结,总结完了,自己心里有了结果,何必要看别人给的答案。
没少有人觉得许垚牛逼哄哄,我也算在其中,可他也是真不在意。
我哦了一声拿起筷子,许垚又把那盘排骨往我面前推了推:“分数出来了也会发短信的,先吃饭吧。”
好在排骨红烧的酱汁很下饭,我米饭刨得飞快,就想着赶紧吃完也蹭去书房和爸妈一起等着。
眼见我饭就剩下几口了,许垚的手机响了。
几乎同时,爸在书房里也高声说:“查到了查到了。”
我努力吞下去嘴里那一口米饭,抬头发现许垚正盯着我看。
那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这是我第一次看不懂他的神情,若不是我理智尚存,不然我真的觉得当时他眼睛里带了惋惜,存有心疼,更多的则是喜欢。
一想到这样的眼睛未来一年不能常常见到,我的心口就阵阵发紧。
是预想的成绩,比估分还要再高上十几分,去s市学那个专业更是稳妥。
爸妈很高兴,有亲戚这时打电话来询问分数,妈去接了电话,爸看似严肃地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桌旁和我们一起吃饭,但笑容还是藏不住。
我起身去厨房洗了自己的碗,借口要午睡逃回了房间。
我没法坐在那儿分享喜悦,心中升腾起的嫉妒让我发狂,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阴晴不定,可我控制不住,尤其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万分委屈,委屈到我想冲过去杀了他,让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我。
期末考完那天和高一几个哥们在操场上打球,中场休息的时候有人问我手机怎么打不通了,我当时累得直往外嘘气,冲他摆了摆手,恰好买水的人回来了,我灌下几口捋了口气:“被没收了。”
我的体力是愈发下降了,这点让我很懊恼。
力不从心的感觉日渐加重,很多东西我留不住。
期末考完歇了个周末,新一周我们就被叫回学校补课。
自从高考结束,各科老师逮着空儿就和我们念叨时间紧迫,一刻未停。
我后来有点懊恼自己那天的任性,当时应该祝贺许垚的,或者应该陪着他们吃完饭。
距离我上次见许垚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在上学,他在放假,多悲伤可耻的距离。
自从报了志愿后我就没逮着许垚人影,最开始以为是自己过得太昏天暗地,可直到我好几天不论是早上刷牙还是中午吃饭都没看到他时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不在家,妈告诉我,许垚他和他同学出去玩了,不让我分心,就没告诉我。
哦。
和许垚当年上高三时一样,我的手机也被诺基亚1110取而代之,望着它质朴的银色外壳和厚实的机型,我诚恳收下之后就撂在了桌角,懒得摆弄。
夏天补课是一种修行,你不论待在哪儿,只要是学校里,就很不舒服。
就算开着空调,待在教室里也很难受,校服的领子贴着脖子,总有一块黏腻发躁,身上那层薄汗怎么也消不下去,来回不得平静。
我烦躁地抬了抬被压皱的复习资料,换了一个趴着的方式。
老师想让杨天卓和大家分享一下文科的学习经验,他一下课就跟进了班主任办公室,出教室的时候还没忘记小人得志地和我得瑟。
我之前问过杨天卓一道历史选择题,他说出来的理由七拐八绕,我听得云里雾里,就又去问了老师,结果老师的说法更是云山雾绕。
他们的解释存在逻辑漏洞,题目如果换一种历史评论就会是一个新的答案。
这种把客观题当作主观题,主观题却用了客观答法的模式,我真的不知道出题人想要考些什么。
因着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我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三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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