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云缓缓走过去,在距离他颜面寸许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半俯在地上,叶倾云的靴尖就在眼前,甚至能清楚地看见他衣摆上绣着风形的一针一线。
叶倾云的脚抬了抬,却是用靴尖抵住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来。
阴挚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他,「那你到底是谁?」
「你无须知道」他淡然答道。
「呵!
」叶倾云嗤笑了一声,「山庄里好吃好住,一定不会比你原来的地方差,我看你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好了。
」叶倾云说罢转身,出了门外叫来手下,吩咐他们把他送回房间,并下令,「二当家身体不适,如需外出要先征得我的同意。
」
方孝哉被进来的手下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后架走,经过叶倾云的身边时他从那两个手下手里挣脱开,怒道,「叶倾云,你无权这么做!
」
叶倾云嘴角一勾,「你忘了?我是这里的大当家……带走!
」
那几个手下上来要拽方孝哉的胳膊,被他一下甩开,「放开,我有腿会自己走。
」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也感觉到身后叶倾云的视线牢牢地盯着自己。
晶莹剔透的雪花自天上纷扬而下,今冬的第一场雪……
梨花白片片而落,方孝哉还记得叶倾云对自己说过,初雪之后就带自己去后山冬猎,捉几只野兔回来烤着吃,比山珍还美味;还说初雪之后还要带自己到江上看雪景,两岸银白连绵最是风光无限……
曾经那如风轻淡的日子都破裂粉碎,方孝哉觉得自己的心就和这漫天飞扬的雪一起,悠悠跌落,冰冷彻骨……
「如若有一天你不再是隐风了,倾云便将变成你从未认识过的一个人。
」
那些曾经过往的记忆都飘散在风中,那个深夜为自己送狐裘的叶倾云,那个不惜千方百计也要为自己治疗眼睛的叶倾云,那个坐在榻边替自己吹着药汤的叶倾云……
再也看不到了。
是自己亲手断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是自己选择恢复方孝哉的身分,但是此刻这种心酸与懊悔又是什么?
是在留恋吗?
留恋那个温柔、霸道,有些一意孤行,却把自己捧在手里护着宠着的叶倾云?
明知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好,偏偏还想占为己有。
为什么自己不是「隐风」?为什么……
「乱花渐欲迷人眼,水月镜花空悲切。
切莫深陷下去,否则难以自拔。
」
方孝哉知道,其实他早就迷花了眼,早就深陷了下去,早就……难以自拔!
那日之后,方孝哉便相当于被软禁在山庄里。
一日三餐有专人送来,但是只要一打开房门,门口的守卫便会恭敬地「请」他回去。
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只能从送饭的人口中听说一二,似乎官府已经派了人来,两边的人谈判不成在江上碰头,死伤各半。
方孝哉待在自己房里只能听到每天人来人去的声音,而叶倾云在那天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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