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也不可能问出口。
回到山庄之後,叶倾云便招来大夫要替他诊视。
方孝哉先回自己的房间,听到叶倾云在外面敲门,呆坐在榻上的他被吓了一跳,朝向门口看了看,却是不动,下定了决心不去开门。
叶倾云在外头耐著性子敲了一阵,接著砰地一声,门被他一脚踢开。
进来的人脸色不太好看,朝他这边看过来,见到他只是安然地坐在榻上,脸色又沈了三分,但没有发作。
挥手招了下跟在身後的大夫,大夫提著药箱走进来,已经见惯了这种阵仗,治起伤来倒游刃有余,替他诊脉然後开了方子,让下人去煎药。
方孝哉由始至终都没有和叶倾云说话,他是人,他也有生气的权利,他自然是不可能提著剑和叶倾云出去打一场,所以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怒意。
叶倾云似乎明白他的情绪,大夫走了之後便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榻边,两个人谁都不开口,静静坐著,这样怪异的沈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间叶倾云起来了一次将蜡烛点上。
临近晚膳时分,下人将煎好的药端来,叶倾云接过之後轻轻吹著。
大夫说他肺腑有损,需要多加调理。
方孝哉不恨叶倾云的那一掌,只是难过,在这个男人心里,自己究竟是被置於一个怎样的位置……骆隐风的替身?真的仅此而已?
对面男人吹凉了汤药,将碗递到他面前,「动手打人是我不对。
我也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
你把药喝了,想听什麽我都告诉你……」
方孝哉看了看叶倾云,伸手接过药碗,仰起头一口喝尽。
叶倾云从他手里接下空碗,用袖子拭去他嘴角的药汁又替他将被褥掖好,转身将药碗放到桌上。
做完这些他才坐定下来,眸光沈敛地看著他。
「我说过不想让你知道,是怕影响了你的情绪,大夫也再三叮嘱你要多休息,不要耗费心神……」似乎看他不想听这些的样子,叶倾云叹了口气,然後沈声道,「小时候的事情我想上官也和你说过了,你想从哪里接著往下听?」
方孝哉想了一想,「上官说到六年前……」
他看见叶倾云的眸光黯了一截,深邃得好似一汪深潭,又彷佛看不见底的深渊。
叶倾云敛著眉头思忖了一会儿,然後才缓缓说起来。
烛火轻曳,这一夜,谁也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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