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二月。
夜色深沉。
山脚下进京的官道上空无一人,四周遍野都笼罩在深深的寂静中,山道两旁的树林显得愈加幽暗,山中偶尔传出一两声鸟啼,随后又归于一片死寂。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疾驰的“哒哒”
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清晰,四个人四匹马冲破浓重的夜色沿着官道疾驰而来。
只听其中一人道:“将军,拐过前面这个弯,再走几里就是进京的最后一个驿站了,我们连着赶了几路,今夜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即可到京城……”
话音未落,为之人突然勒紧缰绳停了下来,抬手示意其他三人不要出声。
跟随的三人见状立即勒住了马,挺起身警觉的四处张望。
安静了几秒之后,为之人慢慢驱马向前踏了几步,眼神中充满警惕。
马儿似乎也察觉到前方有危险,竖起了耳朵。
其余三人一边缓缓的驱马分散在为之人两侧和身后,一边伸手慢慢握紧了身侧的剑柄。
四周一片死寂,马儿的呼气声显得格外清晰,微风徐徐吹过,树林里传出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伴随着无数树枝断裂的声音刺破了这片死寂。
刹那间,几十个蒙面黑衣人从两侧树林中杀出。
没有一个杀手出声,似乎每个杀手都很清晰的知道刺杀任务的目标,所有的杀气都冲向为骑在马上的那个男人……
茫茫夜色中,只看到互相缠斗的模糊身影和刀剑闪出的微光。
只听到刀剑互相碰撞的铿铛声和受伤之人凄厉的惨剑电光火石间,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杀手猝然倒地,又几声惨叫过后,另几个冲过来的杀手也倒地不起,再也不出声音。
林中,一个黑影静静的躲在一棵树后观察着、等待着……他倏地抬起右臂,一支巧的袖箭射向激战中的刺杀目标……
一声闷哼后,目标左肩上赫然中箭,他身子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他另外的三个伙伴立即挺身上前将再次冲过来的杀手格挡在外,回手更加毫不留情的刺向杀手的要害。
中箭之人只不过微一停滞,即刻又加入了战斗。
这四饶招式均是冷酷果断、直击要害,即便是以寡敌众,配合默契的四人也不见有分毫落败的迹象。
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空气中原本散着的泥土和树木的清香气味中,夹杂进镰淡的血腥味。
林中的黑衣人目不转睛的关注着战况,眼见死伤已经过半、此时绝难取胜,只得又吹了一声口哨,活着的杀手立刻停止了打斗,转而扛起地上同伴的尸体顷刻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中,只留下那四人依然警惕的留在原地。
四周重新又归于一片死寂,若不是有周围打斗的痕迹和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刚才的一切都好像从未生过。
夜深人静的驿站中,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只有寥寥几个房间中依然亮着灯。
一间烛火明亮的房间内,大宁的镇西将军萧凌风正襟危坐在床边,面色惨白,左肩上赫然插着一只袖箭,他强忍着剧痛低头静静的沉思着……
去年入秋后,西北的气极端寒冷,风雪灾害不断,羌国人多次派兵骚扰边境百姓、抢夺过冬物资,还好与他们的几场大交战都大获全胜。
萧凌风更是在得知军情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当机立断带兵主动出击,趁敌军立足未稳之际,以少胜多歼灭了羌国大可汗从羌国各部中集结起来准备围攻西州的两万大军,又带兵长驱直入,将所剩无几的残兵败将远远赶回了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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