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后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看着,笑着说道:“你看看,把这帮猴儿拘得,一个比一个规矩,我看今天咱们也别讲那些个规矩礼数,就当是家宴,随意些可好?”
“我也正这么想着,这一拘束就没意思了。”
笑着赞成道,旁边的内侍宫女相互看了看,迟疑着往后退了半步,李太后挥着手吩咐道:“把酒放到边上,让他们自斟自饮,把这些看菜什么的撤下去,让小厨房用心炒几样拿手菜,要能下酒才好,快去!”
吩咐完了宫女内侍,李太后转头看着众才子,温和的吩咐道:“你们也别讲那些个礼法规矩什么的,就当你们平时会文,斗酒斗诗什么的都行,别放过源泊,让他多喝几杯!”
李谦端着酒杯站起来,冲着太后和拱了拱手,求之不得的说道:“太后真是太体贴我们这些晚辈了,我早就想把子岗灌趴下,太后,皇上,您们不知道啊,我起的比他早,睡得比他晚,字也写得比他多,可偏他做了风流潇洒探花郎,我做了灰头土脸落第郎!”
太后笑的指着李谦说不出话来,点着邵源泊:“你就多喝一杯,替他洗洗灰吧。”
邵源泊站起来,接过李谦手里的杯子,仰头喝了,李谦接过内侍递过的酒壶,又给他满上,邵源泊饮了,李谦恨恨的才算作罢,胡七公子拍好叫好:“李兄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皇上,这不第,可不是我们没下功夫,实在没有邵兄这天份!”
皇上点着胡七公子笑着训斥道:“昨天你父亲还说,你读书最多半个时辰,若肯发愤苦读,没个不中的!
可有这事?”
胡七公子缩着脖子嘀咕道:“皇上全知道了!
回去就苦读!”
“我听你祖父说,你这几个月日夜苦读,连书房门都不出,是真的?”
太后看着邵源泊问道,邵源泊忙恭谨的答道:“是。”
“我就说,梅花香自苦寒来,你们几个灰头土脸的,都活该!”
太后指着李谦几个,似真似假的训斥道,胡七公子走到邵源泊面前,长揖求教道:“邵兄见教,如何立这样的大志?我也想立志,可这志就立不长,请教邵兄,如何立这发愤大志?”
邵源泊看着胡七公子,心里微微动了动,站起来,冲着太后和连揖了两个长揖:“太后,皇上,臣有罪!”
说着,邵源泊拎着长衫,跪在了地上,太后愕然看着邵源泊,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回,臣之所以立志,因为……因为……”
邵源泊口吃的不敢再往下说,只连连磕着头,李谦半张着嘴,愕然看着邵源泊,他竟敢……他真敢……就这么说了?
42赐婚:后患无穷啊
“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太后和缓的问道,邵源泊又重重磕了几个头,下了决心,仰头看着太后和:“太后、皇上,臣二月里至城外踏青,偶遇一女子,臣避在路边石后,听她边走边和丫头说着学问诗书之道,只听得汗湿后背,汗颜无地,不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竟有那样的学问见识,让臣仰而视之,佩服之极,臣实在忍不住,从石后出来,追上请教。
太后、皇上和满座的才子们静听邵源泊说奇遇,胡七公子高挑着眉梢,盯着邵源泊,只是不敢笑出声来,看来下面就该遇仙的戏码了,这样的事,那些戏词话本里多的是!
这邵六说这个,要讨什么便宜?
李谦听得不停的眨着眼睛,这事,他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偷跑出去偷看人家姑娘去了?!
还说了话?
邵源泊停住话,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太后和皇上,伤感起来:“那小娘子落落大方,却不肯和臣多说一个字,只说男女之别,虽无人亦不敢苟且分毫。”
太后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邵源泊又叹了口气:“可臣实在慕她这样的学问见识,就多说了几句,她声色俱厉训斥臣下:‘读书乃为修身,你为男子,当修身报国,借着学问纠结不休,实为不齿!
’骂的臣惭愧之余,恍然醒悟,臣发愤读书,实源于此女子之骂,请恕罪。”
邵源泊伏身磕头,皇上转头看着太后笑道:“母亲看看,连这都要恕罪,这有什么罪好恕的?”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邵源泊:“就恕了你,别磕头了,起来吧。”
邵源泊又磕了个头,站起来垂手站着,太后看着他问道:“这小娘子才十五六岁,就有这样的学问见识,真真难得,是哪家的姑娘?别你遇仙了吧?”
太后说着,哈哈笑起来,邵源泊瞄着李谦一眼,垂手答道:“那天李谦和臣下一起遇到的这位小娘子,后来见这小娘子进了抱朴庵,李兄就寻抱朴庵清慎师太问了,这小娘子和清慎师太是至交,是平江开国侯李俊卿最小的女儿,行十二,李十二娘。”
李谦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看着邵源泊,又慌乱的扫了眼太后,急忙垂下了头,太后惊讶不已:“还真有这么个小娘子?倒真是难得!
这平江开国侯,倒没听说有什么出色之处。”
太后边说,边疑惑的看着皇上,皇上摇了摇头,这京师闲散公侯多的是,他也没听说过。
邵源泊垂着头,又跪在了地上,磕头请求道:“太后、皇上,臣于这女子学问才情,仰慕之至,臣自小就立志要娶个才华出众之女,夫唱妇随,不至于对牛弹琴,请太后成全。”
李太后满脸愕然的看向皇上,皇上怔了怔,点着邵源泊:“好个莽撞的探花郎,那小娘子若说好了人家,你让太后怎么成全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