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孩子,她还怎么走,去哪里走,这辈子都要跟谢怀则拉扯了,而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孩子考虑?
做公府的庶出公子小姐,也比跟着她没出息的娘,当个平头百姓的强吧。
卫婵木木呆呆。
翕砚本来还想说两句吉祥话,哄她高兴,却见她愣愣的望着拔步床的板子出神,完全不像是高兴的样子,甚至还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就不敢说话了。
红砚高兴的回了内室,叫小丫鬟给张太医上了茶和点心,都是素日世子才有资格吃的那种,可一回来就看见卫婵如丧考妣,翕砚担心非常却不知怎么劝,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红砚默然片刻,自卫婵来了世子身边,那些避子汤是自己奉命端给她的,卫婵从不眼高于顶,也不仗着自己跟世子关系密切,就瞧不起欺压别的丫鬟,别人不知道,她却有些知道的,卫婵并不是那等要攀附权贵的人。
她还是想要出去,得到自由身的。
可现在有孕,别说世子了,就算是大,也不可能放她走。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
卫婵笑了笑:“随便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依着我的意思,想怎样就怎样?”
卫婵说的口气很轻,却躺在那里就像魂都没了似的。
红砚跟翕砚对视一眼,她把翕砚推出去小声嘱咐:“先去老夫人院子,此事总要告知老夫人夫人还有世子知晓。”
翕砚点点头,却不解:“红姐姐,为什么我看姑娘,好像不大高兴?”
红砚摸了摸她的头:“你还小,不懂呢,别拿着到处去说嘴,知道吗?”
大有些生气:“思危,你这是要做什么?”
谢怀则并不直接敢大声反驳祖母,可语气虽然轻,却仿佛力有千钧重:“今日孙儿若不是来的及时,怕是她就要被撵走了,以后孙儿去何处寻她去?”
大叹气:“可此事你既不能怨我,也不能怨你媳妇儿,她是好心把凝冬的妹妹给带了进来,想让她们姐妹团聚。”
“她已不是奴籍,自然不能叫她丫鬟的名字。”
大一噎,摸了摸额头,自家孙儿真是魔怔了,为了一个贱婢出身的女人。
“此事暂且不提,我本是吓吓她,叫她好知道规矩,本也没打算真的把她撵出去,让她跪一跪,她求个饶也就算了,可我话还没说完,只说了按规矩要撵出去,她便拿住我的话头跪地谢恩,思危,是这丫头一门心思想出去,不愿在你身边伺候你了,难不成你要祖母哀求她留下吗?”
公府也是要脸面的。
谢怀则默不作声。
大苦口婆心:“她既非要走,你难不成还要强取豪夺,强留她不成?她要走便走好了,咱们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翕砚进了来,看到气氛凝重,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没有宣召,你进来做什么,怎的这么没规矩?”
大没好气。
翕砚吓得两股战战,咽了咽口水:“奴,奴婢来通报,方才请了大夫来给卫姑娘看诊,说,说。”
“说什么?”
谢怀则蹙眉。
“说我们姑娘是喜脉,姑娘有身孕了!”
咣当一声,孟秋蝉手里的茶杯摔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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