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允,于是便有了今日魏云熙的进宫跪请。
建宁帝修眉炯目,似慈和,实则威仪自持,揣着一颗真正的帝王心。
尽管上一世颇受皇恩照拂,但魏云熙对建宁帝,只有由衷的敬重,始终亲近不起来。
天子之威,好像自带结界似的。
劝勤斋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跪起来质感比廊下的青砖好上好几个等级,魏云熙低头耷脑跪在炕沿儿下,请安呼过万岁后就继续保持沉默。
建宁帝手里捧着卷,三不五时瞄一眼跪在炕桌斜下方的魏云熙,觉着最的这卷诗集突然就索然无味了。
“冯禄,御医怎么还没到”
建宁帝扔下手里的诗集,催道。
冯禄站在屏风外,躬身回禀“皇上息怒,已经派人去宣了,马上就到”
最近的太医值房在长康右门那边,加紧脚程走过来也得两刻钟。
想到日前太医院请求增加宫内太医值房的折子又被皇上驳回,冯禄就觉得有些不踏实。
“谢皇上恩典”
这御医
明显是给自己宣的,魏云熙叩首谢恩,直起身时眼前有些发黑。
建宁帝佯怒哼了一声,喊冯禄进来把人扶起来坐下,另赐了热茶和点心。
魏云熙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解除婚约,完全没有渴死饿死自己的打算,谢过恩后便开始连吃带喝,等到太医进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大半血色,但额头上的伤口还是需要重新包扎,建宁帝挥了挥手,让御医就在房中处理。
魏云熙额头上的伤口起来很惨烈,但大部分是淤肿,真正出血的伤口其实并不算大。
御医技术熟练地将创口清理了一遍,涂抹了特制的伤药,又重新缠好纱布,建宁帝仔细询问了一番才放人退下。
房内仍残留着伤药独有的药香,淡淡的清冽,还有点好闻。
御医离开前打包票,这样的伤口不会留疤,建宁帝松了口气,魏云熙却并不太在意。
“你可想好了,真要退婚”
建宁帝叹了口气,直面话题。
魏云熙这才松了口气,态度诚恳地摇头,表明心意“不是退婚,是解除婚约。”
建宁帝失笑,“这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一样。”
不同可大了去了,退婚是她不要成王,就算再不受宠,江蕴青也是凤子龙孙,轮得到一个小小侯府的女儿嫌弃真是嫌命长
解除婚约就好听多了,起码责任一人一半,被人嚼舌根的时候也是风头对半分,再适合不过了。
建宁帝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你真的明白了你现在的处境”
魏云熙沉默须臾,颔首回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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