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却没想,一只白皙的手拍在摊桌上。
不知道何时来了位穿着袭曲裾深衣的少女。
少女乌发束起,分了两根小辫垂在脸颊,眼神明彻,两颧撒着些茶叶末子的小雀斑。
看着是养在高门大户里未出阁的女儿,但是她一脚又踩在桌面,腰间杂佩响得乱七八糟,又显得她不是很规矩,“喂!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
白桃:“?”
没被骗就是没有同情心了吗?
商人也明显愣上一愣,他默默将鸽笼挪远了点。
眼见零零散散有些看热闹的群众围过来,他掩面号啕大哭,“呜呜呜,可怜啊,可怜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老小,举家被那丧良心的旧贵榨干了血,榨干了泪,没想到一来到秦国”
他欲言又止,对少女奉承道,“幸好幸好,天可怜见的我,今儿个遇到贵人了。”
少女也道:“不必谢,你这几只五色鸽我都买下来了,我就住在城东的蔡府,你让我家小厮给你钱就是。”
商人大喜过望。
周围的群众围过来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啊,城东蔡府,又是这般年纪,那她保准是纲成君蔡泽的孙女——蔡妙。”
“纲城君他从燕国不远而来,可也为俺们秦国做了大好事呐。”
除了纲成君风评不错之外。
再退一万步来说,这秦人哪个不心知肚明,排除军功在先,商贾贸易才是能够真正出人头地的。
谁还真能指望靠种一辈子的地,种出个金子来?
老秦人虽崇善商君之术,却未必愚蠢到如此地步。
是以。
对于这种繁荣的市贸交易,老秦人隐隐约约有一种不敢苟同却殷切盼望的矛盾心理。
老秦人瞬间对这蔡妙赞赏有加,“啧,是个实诚孩子。”
“好了,妹子,你心软买了几只染色的鸽子,可怜可怜人,你是做大善事的。”
“钱值几个钱,做善事,就有福报。”
白桃见被骗的不是自己,就要从人群中走出去,没想到身后传来两道高喝,“站住!”
一道来自商人,一道来自蔡妙。
商人抱拳:“秦国的父老乡亲,你们的好意,贱民我心领了。”
俗话说无奸不商,他还见眼前有个大好的机会哄抬价格,又怎么能错过,“只是这位戴珠帽的姑娘,比这位蔡妙姑娘,要早来一些,她也看重了这五色鸟,俗话说先来先到,哪怕蔡妙姑娘出手慷慨,还是要听这位姑娘怎么说。”
商人走过来对白桃行了一礼道:“虽说士农工商,商为下品,但是我们做商人的也是有讲究的,只要姑娘您肯出价,再和这位蔡泽姑娘的出价竞争一番,所谓价高者得,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好响的算盘!
白桃气得磨牙,哪怕她的钱全是政哥哥给的,花也花不完。
但是钱多不代表她乐意被骗,还是被人赶鸭子哄骗:“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蔡妙收回长腿,她扬起下巴道,“我出一千金!
你敢和我叫价么?”
商人喜不自胜:好肥一头羊!
白桃微微皱眉:好傻一姑娘。
但她这下也觉察到什么来,这位姑娘可能不是单纯的傻,可能真的和她有过节。
白桃压了压帽兜,用两人的声音问道:“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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