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罗美人见威逼不成,又拿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来:“妹妹初初承宠,还不明白宫里的人心险恶,有我们姐妹俩相助,妹妹也能走得更稳更远些。”
连翘还没见过这样厚颜的人,主家都端茶送客了,竟还赖着不走,她挂起得体的微笑,轻声道:“我们美人晨起咳嗽了几声,只怕是着了凉,两位罗美人还是请回吧,待会雨大了,你们可别也受寒。”
主仆两个齐齐赶人,大小罗美人脸皮再厚,也呆不住了,冷笑一声,起身出去。
姐妹俩走远了,连翘轻轻啐一口:“说得比唱得好听,自己也不臊得慌!”
可不是呢,嘴皮子一搭,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呢,却是最自私冷酷的两个,前些日子,就连那个不讨喜的赵美人,对着孙云儿也不曾说多少难听的话,这姐妹俩说过的酸话,比旁人加起来都多。
孙云儿却没生气,对连翘摆摆手:“罢了,跟红顶白原是人之常情,这两个人且还摆在面上,比那些阴狠的好防备多了。
和她们置气犯不着,咱们且顾自己吧。”
江静薇说了要低头做人,孙云儿便把这话践行起来,对着连翘,委婉点拨:“江才人说了,外头风雨大,咱们这些日子且静心在屋里。”
连翘立刻会意:“是,都听美人的。”
可是,宫中妃嫔,闲来无事就要四处乱走的,忽剌巴儿地闷在屋里,旁人只怕有闲话要说。
连翘看一看孙云儿面前的绣绷,忽地有了主意:“江才人待美人甚好,奴婢给她绣个荷包吧。”
孙云儿闲来无事,干脆自个儿把这活计揽了下来:“姐姐待我甚好,我自己给她绣吧。”
连翘倒笑一笑:“美人该给皇上做的,我听说冯美人就给皇上做了许多扇套荷包,皇上用不用的另说,总是一份心意。”
既是皇帝不会用,那何必做这没用的事。
孙云儿笑着扮个鬼脸,寻个借口,“我懒,还是少做无用功吧。”
连翘闻言也不多说,望一望外头雨小了,唤了扇儿进屋服侍,自个儿把容贵嫔赏的镯子揣进怀里,小心地撑伞出去了。
扇儿进屋,身后还跟了条尾巴。
萍儿双手拢在袖里,仿佛很是拘束,脸上神色又是热情又是乖巧:“我瞧连翘姐姐出去了,怕扇儿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特来打个下手。”
宫中奴婢,若是没有这点眼力劲,也不必再混了。
孙云儿抬头望一望萍儿,忽地起些顽心,笑着问道:“你如此伶俐,怎么从前不见你跟着连翘她们进屋服侍?今日我才是第一遭看见你主动进屋呢。”
萍儿正替扇儿打下手缠丝线,闻言手上一松,线锤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角落。
从前?从前背靠着容贵嫔,萍儿是不屑向这位孙美人讨好的,如今这位美人主子得宠,容贵嫔命令盯紧了她,自己自然要着紧些。
萍儿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去捡那线锤。
扇儿好像对丝线格外着迷似的,紧紧盯着手里那卷浅绿丝线,连看也不看萍儿一眼。
隔了半晌,萍儿才走去拾起线锤,用力攥在手里,对着孙云儿抿一抿嘴:“奴婢……”
话说到一半,她却说不下去了。
她能怎么说?实话是万不能说的。
难道说她不如扇儿聪明伶俐,所以不得连翘看中?那孙美人该不要她近身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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