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凉真可不是普通的无知宫女。
这位以后小皇帝司马沅的心头肉不仅擅长在后宫扮猪吃老虎,还是多次为司马沅出谋划策,对付前朝老东西们的小智囊。
乍听到这个问题,陈凉真转头盯了眼窗外的雨帘,斟酌了语气。
“清河王虽是大梁战神,挑北魏,拒西凉,身负太尉、大将军之职,然异姓王始终是异姓王,云帝陛下一直一直忌惮于他”
她一边说,一边偷瞄明月辉的脸色。
她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了,主子不治她个妄议朝堂,也得治她个离间皇族之罪。
“现在风雨飘摇,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明月辉朝她微微弯起嘴唇,原身长相本属柔和,如此一来,越加如沐春风。
此举,打消了陈凉真的顾虑,她渐渐敢说起来了。
从她的话语中,明月辉了解到,这个清河王原名沈南风,是西梁百年才出一个的将才,挑北魏,拒西凉,保疆土,战无不胜,受百姓戴。
西梁王朝在哀帝之时已风雨飘摇,可以说全靠沈南风一根长戟、一纸军令,为它的苟延残喘续命。
沈南风也得到了一个异姓之人可以得到的最高殊荣,获封太尉、大将军,将天下兵马归于麾下,赐异姓王,都督扬、徐、兖、青等八州,除了加封九锡以外,权力达到了顶峰。
如今的叛军首领周满本是北魏赫赫有名的大将,生性狡诈,谋略惊人,也在清河王手上丝毫占不到便宜。
后来周满携十二州归降西梁,西梁云帝正愁找不到一个人来分沈南风的权,立马给了给予其不下于沈南风的优待,令其风头一时无俩。
从此沈南风周满二人分挑而立,堪称西梁双雄。
说到这里,陈凉真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
明月辉装摸做样地挑了挑无辜的眉毛,略作关心地问她。
“殿下,凉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陈凉真抬眸向明月辉。
明月辉把身体包得更紧了,褐色羊毛毯下,她那样瘦小,瘦得想让人保护。
陈凉真眼底闪出不忍,捏住拳头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凉真仔细想了想,清河王威震西梁,声名实力远在周满之上。”
“那么有清河王坐镇的北域,怎会由得周满起兵作乱周满控制住了洛阳城,清河王又怎么能随意进出”
“之前没有想到,只觉得怪异。
这一路上,凉真越琢磨,越觉得心惊。”
陈凉真抚上自己的心房,她想到了那种可能性,可她不敢说。
“你想说,周满与清河王相互勾结,促成了谋变之事”
明月辉直视陈凉真。
只一眼,陈凉真双腿一并,就着坐台磕起头来,“殿下恕罪,奴婢妄议了,奴婢妄议了”
明月辉头都有点大了,这都跪了第几次了,这小皇帝的心头肉以后可是会把袁皇后狠狠摆一道的劲敌呀。
现在“劲敌”
这般胆小如鼠的怂样,以后收拾起来也很没有挑战性的。
“好了好了,起来吧。”
明月辉将皓腕从毯子里抽出,“本宫说了,大厦将倾,又有什么敢说不敢说的。”
陈凉真匍匐着的肩膀抖了抖,一点一点坍塌下来,呜咽出了声。
”
本宫又没怪你,你怎么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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