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忘了这件事。
陆辞洲皱了一下眉头,“已经被他奶奶带走了。”
他语气有些疲惫,“一大一小在医院大吵大闹,也不肯让那孩子的父母过来,挺头疼的。”
不讲道理的人是很恐怖的。
其中老人跟孩子尤甚。
简水水也明白,没说什么。
气氛又变得沉默起来。
陆辞洲觉得氧气都稀薄了不少,有些闷,“水水,对不起”
简水水诧异地向他。
陆辞洲垂下眼眸,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沉声道“我这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废物吧。”
“随便一个小孩子就能让我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我废物,傅野也不用受伤,你也不用这么担心”
“陆辞洲。”
简水水有些听不下去,打断他,“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废物两个字刺痛了她的神经。
这么多年来,陆辞洲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这样浓重的自我厌弃。
陆辞洲没有回应她。
只垂着眼眸,眼底一片晦涩,整个人突然萦绕着一种自暴自弃的气息。
简水水心一揪,喉咙有些哽咽
“按照你的说法,你的腿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困在轮椅上,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她说着,鼻尖忽然酸涩。
简水水连忙扭过头去,声音闷闷的,“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陆辞洲胸腔一震,“水水”
他哑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责怪她。
他只是
简水水掐了掐掌心,缓了一会。
随即抬起头,对他笑了笑,“你不用反过来安慰我,到最后我才是那个毫发无损的人,我是最不用安慰的,我”
她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也许说出来很虚假,但她真的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不是傅野。
她也希望这么多年坐轮椅的人是自己不是陆辞洲。
但这话她不能说。
作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人,仅仅凭借一点良心的不安、一点心理上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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