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纱床帘轻轻摇曳。
床榻上的白衣女子从榻内双膝并行,一步步爬到外侧来。
她的关节出令人牙酸的嗬嗬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白衣女子将漆黑长全部放于脸前,在那幕帘的缝隙间,仅仅露出一小截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嘴唇。
冰冷的吐息,随着她的开口吹拂至来人的脸上。
瘦小的黑衣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侵袭下,差点尖叫出声。
电光火石间,床上的女鬼蓦然爬了起来。
黑衣人心中一惊,急忙向后退去,生怕与这诡异之物有任何接触。
女鬼两只手攀住床沿,她的动作迅捷而诡异,身体又柔软无骨,像是一摊液体从床上滑落。
就在黑衣人胆战心惊之际,女鬼却开口问道:“我请问呢……难道我的房间……是便利店吗?”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幽怨和困惑,仿佛连她的怨念都已经实质化。
黑衣人抖着声音,问道:“什,什么是便利店?”
邬情猛地抬起头,气呼呼地说:“你们当我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吗?一个个都喜欢半夜里来打扰我睡觉。”
她扬起被头完全遮掩住的脸,准确无误地盯住黑衣人。
“你知道吗?我现,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她的声音飘渺不定,像是夜空中的鬼火,“我今天的心情……非常差……”
邬情度过了过于充实的一日。
上午经文课,她和荀夫子斗智斗勇;下午体育课,她和方容安学习武功;傍晚时,她又被定亲王的智商碾压。
这一日过得是一波三折,邬情本想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却被黑衣人吵醒了。
这一次,她不打算放过这帮夜里的老鼠了。
“你刚好撞到我的枪口上了,自求多福吧。”
她阴森森地笑。
现代人嘛,总要找些泄情绪的突破口。
邬情一旦心情差,就会自暴自弃,就会开始神经病。
她第一次吃到馊馒头时的癫狂心声就吓了贵妃一大跳。
而此时此刻,要对付她的人成了眼前的黑衣人。
邬情的怨念在心头疯狂滋生,仿佛要化作一道道实质性的黑气。
黑衣人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挪动步子,身躯微微后仰,企图先行一步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没礼貌……”
邬情冷冷地说,“不请自来还想跑?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话音刚落,白衣飘然舞动。
紧接着,一只纤细而指骨分明的手,鬼魅般稳稳地抓住了黑衣人的肩膀。
那股劲道之大,几乎将他的肩骨头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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