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他还说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因为我任由轻柔的睡意包覆我的全身,我睡着了。
眼前是紧闭双眼仿佛睡着了的望舒的脸——那是死掉的望舒。
实际上的状况可没那么美好,当时望舒的脑袋直接被激光轰去了一半,血液混杂着脑浆,在大概半秒钟后溅了我一身。
这段时间,我经常梦见望舒。
“那其,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在梦中,十七岁模样的望舒手肘撑在我的桌上这么问我,继而向我伸出手来,然而我每一次都没办法回握住那只手。
我每一次都会在将要握住那只手的刹那从梦中醒来。
梦醒了,我没有睁开眼。
“不行啊委员,再这样下去,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他们就没打算搞清楚我们是谁。”
【我的工作是引发战争】
一开始并不是那样,但那是早在我加入委员会之前的事情了。
科技伦理治理委员会=安全理事会分局。
这个组织当初刚成立时,我们所做的工作差不多就是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翻版。
我们的业务就是介入那些研究或者拥有先进科技技术的政府或者企业部门,对他们进行监察,看他们有无将科技应用于对人类有害的领域。
不知为何,这种工作的标定范围在不知不觉中无限扩张,如今我们委员会正以【人权】这个巨大的主题作为旗帜,监察统治各个星球的地方政府是否有保障其治下国民享有人类应享有的根本权利。
是否保障?何为是否保障?这里面能够大做的文章实在太多。
望舒和我说过,那些嘴巴上喊着光鲜亮丽的口号,只管摇旗呐喊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有对这个组织抱有什么好感。
我只是觉得,至少比我代替机器人去从事那些无意义的工作强!
!
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那些大人物为了贯彻‘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口号,可是宁愿大家从早到晚都要为生活操劳,为一些无意义的形式主义一直都忙碌不停。
在某些专家的说法里,为保住工作而挣扎的人不会有时间、心情去悲愤或者造梦,完全不会为某些理想主义者的闲愁所困扰。
卧薪尝胆是勾践。
没苦硬吃是‘践勾’。
我来到这颗星球上,是要对我们‘调停’的这项行动进行监察,确保我们不会随随便便就将三体人充作某些军用科技的实验小白鼠。
当我们接受许多匿名的申诉而展开监察时,我们提出的报告书往往会就此引发纷争——总有些人会认为我们是故意找他们麻烦,故意和他们作对——他们不一定都是错的。
由于职务上的原因,我们往往自命为法官,但身为法官的人并不是都足以担任法官这一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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