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雪如硕王惊恐不忿的眼神,狱卒笑笑:“王爷~福晋~啧啧,你们呢也别怪我们小的,谁教你们得罪的是不该得罪的人。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看在你们以前身份尊贵,我们也是很给你们面子的。
看,你们这不是一家团聚了?按规矩,男女本来是该分开收监的,这不是听说你们夫妻情深,爱子情切,所以给你们安排了好地方,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所以啊,你们也别怪我们,往开了想,虽然受点苦,到底一家人在一起不是?王爷,这话还是您以前说的呢,小的以前听说过,当时你指着你的亲生儿子说,这辈子就只有福晋是你妻子,皓帧是你儿子。
你没忘吧?好好享受一家团聚啊,那,我动手了~”
狱卒笑的是一脸云淡风轻,可是下手,却一点也不马虎。
鞭子抽打在身上,一下一下,都是灼烧一般的痛,从皮肉到骨头,都叫着疼,可这还只是开始,那一下下的击打,恍如不会停止一般,在身体上留下最纯粹直接的痛苦,雪如和硕王,渐渐地,连喊叫都停止了,只是在鞭子落下时,反射的震动一下残破的身体,从喉间吐出一声哼叫,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他们旁边皓帧的脑子还没有全然清醒,彻骨的疼痛,疲累的身子,让他连喊叫声,都是弱弱的。
他看不清楚眼前站的人到底是谁,但从入耳的声响中,他不难听出,这是又有人被执以鞭刑了。
多痛苦的叫喊啊,他、也曾那样痛苦的哀嚎呢。
一遍遍的大声喊叫,可痛楚却半点不会因此减少,直到最后气力全失,连手指的颤动都是奢侈,那入骨的疼痛啊,依然清晰地让人不能忽视……不、也不能这么说,当痛到麻木,神智都不清醒时,痛,也就没有了。
只要昏过去,就觉不到痛了……
皓帧知道现在被鞭打的是谁,那是他的阿玛和额娘。
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被带到这里的开始,那个刑部尚书就在他面前大声宣读了乾隆的旨意和他的罪责。
他曾经希望过硕王和雪如能救他,可是照目前的情形看,似乎、不可能了呢……
皓帧很想硬着骨头说自己半点不后悔。
但身上的痛楚却让他的这个想法显得那么薄弱可笑。
他,真的后悔了。
后悔对兰馨不好,后悔冷落她,后悔虐待她……皓帧发誓,只要自己能离开这里,哪怕以后他都要和兰馨绑在一起,他也认了。
可是阿玛和额娘也下狱了。
这个事实让皓帧一下明悟过来,皇上是真的愤怒得要处置他们家了。
他早被剥夺了贝勒的身份,如果没有硕王和雪如在前面撑着,他、根本就配不上兰馨。
是的,配不上。
不管心底是多么不愿意承认,但皓帧明白,身份,那就是一条鸿沟。
以前不明白不知道,可是在外的半年多,皓帧真的懂了很多。
没有硕王府世子的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找不到一分好差事,做工一个月赚的钱还不够他以前上馆子吃一顿的。
谁都可以对着他摆脸色,谁不高兴了就可以对着他发脾气。
他不能申诉,不能挣扎,否则就会招来更惨烈的报复。
他住在简陋的屋子,穿着廉价的衣服。
和那些做工的贱民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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