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不信,选择性地听了他的一半歪理,试着体验所谓“把自己当成化雨春风”
的感觉,不料“不听老人言,吃亏不花钱”
,她非但没能眨眼间神功大成,还因为走神,差点从树上摔下去。
谢允吓了一跳,一把捞起她。
旁边正好有一队卫兵押着个老人走过去,那老人形容狼狈,正在哀哀喊冤,正好将树梢上这一点异动遮过去了。
树上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谢允这才注意到他将周翡抱了个满怀,手臂刚好在她腰上绕了一圈,她头发上一股极清淡的香味混着一点皂角味轻轻地钻入他的鼻子。
这会立刻放开显得刻意,不放吧谢允目光微沉,有那么一时片刻,他那昼夜不停歇的思绪突然断了一会线,脑子里卡壳一样将“放与不放”
几个字分别用声音、图像翻来倒去地重复了几遍,几乎忘了自己正身在敌营。
直到周翡给了他一肘子“松手。”
谢贫嘴少见地二话没说,乖乖松了手。
离奇的是,周翡除了那一肘子,竟然也没再动手,两人一时沉默下来,谁也没谁,竟然还有点淡淡的尴尬,幸亏在这节骨眼上,有个“大人物”
出来解了围。
只见不远处一队卫兵突然停下脚步,形容一肃。
谢允一激灵,飞快地收敛心神,伸手戳了周翡一下,冲她比划了一个“噤声”
的手势。
那被伪朝官兵占据的大宅子四门大开,接着,有一排侍卫鱼贯而出,声势浩大地站成一排,而后官兵们护送着一人出来。
按理说,周翡他们躲藏的地方挺远,再被这人堆一遮挡,他们簇拥的哪怕是只熊,也瞧不清首尾。
可这位北端王殿下着实是天赋异禀,宛如一座小山,地动山摇地便走了出来,几乎要将围着他的人群给撑开。
而他走起路来竟然既不笨重、也不怯懦,反而有种泰然自若的风姿,好似他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英俊无双
周翡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前呼后拥的北端王,终于还是未能免俗,忍不住偏头比较了一下旁边这位躲在树梢上、轻得像个鸟蛋的“南端王”
。
周翡小声问道“这就是那个曹宁端王到底是哪个端字”
谢允道“端茶倒水的端。”
周翡“那你又是哪个端”
谢允面不改色道“君子端方的端。”
周翡“”
她虽然不学无术,经常在上画小人糊弄她爹,可也不是不识字
她方才被谢允唐突地抱了那一下,别扭的感觉还没消退,当下便要像平时一样寒碜他一句,可是话没出口,周翡心里又忽然冒出了一点别的念头。
吴楚楚说过,谢允是曹氏叛乱、南朝建立后,才被建元皇帝接到身边,封为“端王”
的,这个曹宁却是曹仲昆的儿子,而且起来比谢允老。
所以哪个“端”
在前
谢允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
周翡轻声问道“你是在这个人之后封的端王吗”
此行惊险,此心又微乱,谢允这会神魂仿佛没太在位,所以有一刹那,他没能掩饰好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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