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悻悻转身走开,却没有踏上回家的路,他在这江边几十年,知道一条隐蔽的河道,那里是成片将近一人高的芦苇荡,他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
芦苇荡这里果然寂静无声,王老汉拿网下河捞鱼,收获还不错,越走越深,突然见到了一股被染红的河水,心中一惊,蹑手蹑脚地靠近查看。
最隐蔽的芦苇丛里,浑身湿透的乐熙守着昏迷不醒的乔穆尧。
他自己也刚刚才醒,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乔穆尧。
只一眼,乐熙就脸色惨白。
两世时光,他从未见过乔穆尧如此虚弱的模样。
后背上伤痕累累,被冰冷的江水泡过后肿胀发白,看着触目惊心,乐熙急忙伸手去探乔穆尧的额温,果然发了高热,一定是伤口感染引起的。
伤口不能久压,乐熙半扶半抱着乔穆尧,让他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尽量舒服一点。
看着乔穆尧紧闭的双眼和黯淡的唇色,乐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昨晚还是慢了一步,爆炸的余波让人防备不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乔穆尧将乐熙死死地护在身前,一人承担了所有冲击,乐熙只受了些擦伤。
江上风急浪高,随后乐熙带着半昏迷的乔穆尧游到了这浅滩的芦苇荡中,体力不支,一道昏了过去。
忽然,外面传来了窸窣的动静,乐熙的神色瞬间清明起来,此刻还没有脱离危险。
不能坐以待毙,王爷的伤拖延不得。
这场刺杀既然出在浔阳郡上,一定和浔阳知府脱不了关系,现在王爷受伤失踪,要是让浔阳官兵找到,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离开江边,等待青冥他们找来。
青冥他们是个顶个的好手,乐熙又提醒得及时,必然没受太重的伤,只有乔穆尧带着不懂武功的乐熙,拖慢了速度。
听着动静不像是官兵,乐熙轻轻拨开芦叶,看到了一个渔民打扮的老汉。
王老汉见到两人,浑身湿透,衣服料子看着还是价值不菲,不像是坏人,便问:“少爷,你们这是怎么了”
乐熙眨眨眼,立刻道:“老大爷,我和兄长是贩布匹的商人,半路遭了水匪,和同伴们失散了,所以才落得这般田地。”
咬咬牙,乐熙掏出怀里没被水冲走的玉玦——其他饰物都在水流中丢了,只有玉玦藏在最深处留了下来,“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帮我们事后还有重谢。”
照顾
王老汉生活贫苦,无儿无女,只靠着打渔勉强糊口,和村子里其他人没什么来往,房子也是村里最偏远的独户,倒是方便了乐熙和乔穆尧入住。
他拿了玉玦后十分殷勤,不仅马上把两人引回了家,还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大爷,家中有没有外伤药”
乐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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