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吃着饭吃着饭突然道:“山君,你说我上辈子没有你,此时被邬庆川谜语一般的话吓住,该多惊恐啊。”
兰山君正好用银勺给自己舀了一勺玉米,闻言给他也舀了一勺,温声道:“不用如此捧我——若是没有我,你与镇国公府没有关系,也不会如此被吓着。”
而且若是没有她……
她道:“邬庆川应也不会用镇国公府来掣肘你。”
如此算来,也算是她连累他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也不会觉得对他极为亏欠。
她开始认为两人的命连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用内疚。
兰山君便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去道:“郁清梧,你不要怕。”
“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是阳谋,那咱们就走阳光道。”
她说,“邬庆川光知道我是镇国公府的女儿,想要引你下套,但是……他不知道我是老和尚养大的。”
“他想用我做局引你进去,但是反过来,我也可以用我的身份,求太孙等人做局引他进去。”
她笑起来,“咱们走大道,把独木桥留给邬庆川吧,他看起来喜欢走。”
……
元狩五十年六月末,皇帝压下了内阁为倪陶和国子监被抓学生齐名上联的第三封祈赦书。
他沉着脸,将这封折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本还想用脚去踩一踩的,却在抬脚之时没站稳,竟有些晕厥,连忙撑住了桌子,但还是跌在了地上。
老太监刘贯慌乱的过去搀扶,却在皇帝站起来后,被一脚踢在心窝处:“狗奴才,如今连你也敢藐视朕了!”
刘贯也不敢痛呼出声,只不断磕头道:“陛下,求您,让奴才看看您有没有伤着。”
皇帝这才恍然回神一般道:“起来吧,朕方才迁怒你了。”
他坐下,刘贯跪着给他揉腿,小心翼翼的道:“陛下,您放宽心才是,万不可伤着龙体。”
皇帝冷笑道:“他们都敢这般来逼朕了,朕还不能生气?”
刘贯:“奴才不懂这些,只惶恐您气着自己的身子。”
皇帝眼睛眯起,“内阁这些人,除去邬庆川才回来没几年,其他的,也有十几年了吧?”
刘贯:“是。”
皇帝:“他们实在被朕宠爱得太过。
明明一屋子的沽名钓誉,却还想踩着朕去沽钓——还是朕太优待他们了。”
但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些年,因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都在这群人手里握着,当他们合起伙来反对他的时候,他竟然也有些被掣肘了。
他闭上眼睛,突然道:“朕记得,刑部的祝侍郎办案很是不错,让他来见朕。”
他确实需要重新养些爪牙。
——
另一边,兰山君正在东宫将邬庆川的话告诉太孙妃,她轻声道:“我和郁清梧都不懂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说出来,我们便难免惶恐,不知道他是不是藏着祸心。”
太孙妃目光闪了闪,“镇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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