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君便看了看他,笑着道:“邬庆川也让人送了帖子来——他要做寿辰了。”
郁清梧一愣,邬庆川的生辰确实快到了。
从前他总是要备一份礼的,今年倒是不用。
他讥讽道:“竟还给我送帖子来——他倒是不失礼。”
兰山君:“齐王现在被压了一头,他当然也想与你缓和关系。”
当一个人钻进了权衡利弊的陷阱里,便什么都只想着权衡利弊四个字,于是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但他越是这般,郁清梧就越恨。
郁清梧:“恐他觉得,阿兄的死,我迟早会觉得不重要。
就像他‘看开’了一般。”
兰山君便道:“所以我将帖子撕碎了装好,又随了一瓶壮阳药一块送去做寿礼。”
郁清梧差点被口水呛着,也不恼怒了,不停的咳嗽起来,“你给他送了什么?”
兰山君犹豫一瞬,还是伸出手轻轻替他拍了拍后背顺气,低声道:“齐王给他送了几个妾室做贺礼。”
郁清梧明白过来。
他这阵子忙着王德义和马瘟的事情,倒是不曾听闻此事。
而后脸上有些热,“依着他的性子,收到你的寿礼怕是要恼怒的。”
兰山君嗤然一声,“十五岁的妾室,他也好意思收下。”
郁清梧便跟着骂了几句,“幸而你送了……过去羞辱他。”
但不一会儿,他又忍不住低头,隐晦的看了看自己的胯部。
应该没事吧?
等到晚间,他睡在榻上辗转难眠,隐秘之处也不好受。
他到底不是圣僧。
碰见一些浮想联翩的话,晚间就要受罪。
就这般硬生生的受着,根本不敢吭声,不敢动,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
但越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兰山君提着青瓷灯到了拱门处,轻声喊,“郁清梧。”
郁清梧吓了一跳,一个响脆的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兰山君听见,诧异道:“怎么了?”
郁清梧面无人色:“有蚊子。”
兰山君:“如今九月底了,还有蚊子么?”
郁清梧闷声:“嗯。”
他艰难的爬起来,裹着一床被子过去,“山君,是有什么事情?”
兰山君本还是要说太孙妃的事情,但瞧见他捆着被子来,活生生将自己遮得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便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是怎么了?”
郁清梧:“有些冷。”
兰山君纳闷,“冷?”
郁清梧:“嗯。”
他低头,不敢让她的灯笼照出他脸上的狼狈。
他又坐下来,将半个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他道:“我无事的,你说——”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她的手伸过来,伴随着倾过来的身影,就这般的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郁清梧本该要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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