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建筑都在北面低洼处,离河不远。”
这时候的河两旁都没有什么堤坝。
上回就一晚上的雨,靖河都差点儿决堤了。
这山头上的匪徒,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意识和金钱去修堤坝。
前面的路被堵,后面也没有退路,山头上的人只剩一条路可走:归降。
不得不说,这是最省力也最不费一兵一卒的方式。
若是山头上的人聪明,总不会弹尽粮绝才下来。
这几场雨一下,就该商量退路了。
甄重远将那地图双手交还卢尚:“卢先生这段时日辛苦了,好好歇息下吧。”
卢尚正要起身,甄重远忽然开了口:“先生昨日回来后不久,我收到了一个消息。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知先生。”
卢尚重新坐了下来,抬眼看向甄重远,心中突然腾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甄重远坐直了身子:“那本诗集的事情下来了。”
卢尚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袖中的手握成了拳,听着甄重远一个个吐出的名字和下场,眼眶都泛起了微红,整个人脑袋都木了。
就在同时,宋宅里面,只听哐当一声。
宋易达手中的墨掉落在地,断成了几截,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你说什么?”
之前那诗集的事情,先处理的都是些小虾米,这会儿那些主要关系人处罚下来了。
集结做诗集的那位大学士之子,全家诛了九族,给了大学士一个体面,让他自缢。
而诗集里面有写三首及以上的,都是斩立决加抄家。
写了两首的,都是斩立决。
而写了一首的,流放。
而昨天一早,七夕的当天,斩立决的全砍了。
菜市口,鲜血遍地,哭声震天,行刑的刽子手都拿不稳刀了。
来人说到最后:“听说砍完最后一个,天就下起了暴雨,一直到我出城之时都没有停。”
一个雷轰隆而过,在天际炸开。
宋易达颓然倒在了椅子上,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双眼逐渐红了起来。
他捂住脸,手边全是各种各样的诗集,全是各处的师友赠予他的。
他不用去想,脑海里都有他们的音容笑貌。
曾经那些把酒言欢,你赋我和的时日,就这样成为了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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