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碰我。
难又烙手。
“不用担心，我会变回阴影的。”
亦止捏住悬在空气中的纸张，用力到指节泛白，他就像喝了十碗药汤，嘴里、喉咙里苦涩得不像话。
“嘶啦”
一声，他皱着眉把白纸撕碎。
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少年第一次真正地沉下脸，嘴角弯起的弧度消失不见。
乌泱泱的眼眸里不出情绪。
他上前强硬地拽住黑斗篷的一角。
少年眼圈红红，声音带着哑“我又不嫌弃你。”
黑色斗篷之下的森森白骨，隔着一层衣料，被温柔地抱住了。
鲜活的心跳来自少年，每一下跳动都传递到他的肋骨。
“我过好多恐怖电影，我还去过鬼屋，我都不怕的”
少年抱着他，试图用例子证明自己不害怕，“和我一起去鬼屋的同学，得要跟着我才能出去”
伊萨尔不能说话也做不了反应，但毛笔却在空中新的白纸上乱涂乱画。
线条凌乱，糊成一团。
“那些骷髅都不可怕，他们都很可。”
听到少年最后一句话时，空中的笔突然顿住。
后方的纸张飞到少年旁边。
亦止侧头，白纸黑字，字写得又大又歪
“他们不可。”
最后的句号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
亦止试探地说“那他们就不可吧”
毛笔点了点头。
亦止回过头又苦恼地说“可是，我是因为你也变成了小骷髅，才觉得他们可的。”
少年的唇着又红又软，甜言蜜语开口即来，乌黑的瞳仁又大又圆，亮晶晶的，像含了星星，让人无法分辨他说的话到底是故意要讨人欢喜，还是自然而然地来自心底的。
黑斗篷下探出带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少年的脊背。
白纸黑字继续挥洒。
“不用担心，那个人被我杀了。”
黑斗篷怀里的少年呆呆的，黑色字迹停顿，毛笔悬在空中。
那个字眼或许太残忍了。
漂浮的纸张被空间中的能量迅速挤压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筐。
他的手沾了血腥。
伊萨尔低头，把放在少年脊背的手收回在黑色斗篷之下，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小先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
伊萨尔想着，心里的负罪感愈加严重，就像是把珍藏的洁白无瑕的纸亲自染上了污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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