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闻方不敢隐瞒,但也不敢全盘托出,只埋头磕了个响,求道:“太皇太后恕罪!
臣……臣确实替贵嫔娘娘问诊过,并非有意隐瞒。
那时在青谷园,陛下见娘娘身子不好,想着替娘娘调理,命臣细细诊断,臣便将贵嫔娘娘的脉象记了下来。”
老祖宗压着靠枕,起了些身子,淡淡道:“瞒,都瞒着老身,等有一天瞒不住了,老身自和你们清算这笔帐!
先不提这个,老身问你,一月有余,到底余在哪里?三四天,还是二三十天?你说!”
要是只略出头,那便意味着皇帝回宫之后还瞒着她去过青谷园几次,就为了……她想着,怒意便聚在心头,也不出去,被人打了根闷棍般。
真真想不出自己养大的孩子能做出偷偷出宫就为宠幸一个女人的事,且这女人看上去还半分不情愿,他竟是又哄又骗又逼才留下人家的!
如今又像要丢开手,真不知他怎么想的,弄出这么个糊涂账!
侯闻方顶着满头的汗,战战兢兢道:“……四五日,至多不过十日。”
老祖宗手里的佛珠串子一崩,一颗颗佛珠滚到了地上,有几颗还滴溜溜地在侯闻方身旁打着转儿。
侯闻方屏声静气,不敢多言。
老祖宗坐直了,冷脸道:“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要对皇帝说。
你知道的东西不止这些,老身不欲计较,但要犯了这个忌讳,老身亲自派人去查你的底细,知道没有?”
侯闻方进退两难,“臣……”
老祖宗深深看着他,语气却极淡,“老身不是在和你商量。”
侯闻方不得不应了下来。
才要退出去,又被人叫住了。
老祖宗问道:“她有事没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侯闻方道:“娘娘多休息便好,方子臣已经写了,慢慢养着不妨事的,腹中胎儿也还康健。”
老祖宗疲意上来,合上了眼儿养神,慢慢道:“这几日你就和徐……一同留在这里,对外说是为了绍儿病情。”
她年纪大了,记不住人名,但侯闻方知道她指的是谁,太医署的徐医丞最擅骨科,成日在兴庆宫呆着,指导殿下每日康复。
侯闻方出去后,青雉这才进来,小声告诉老祖宗,“奴婢已命人将药炖上了,就在宫里的小厨房,可要挪到别处去?”
老祖宗才闭上的眼睁开了,“人在这宫里,就在这宫里养着就是。
你再去库里挑些好的,别用那些寻常普通的,又不是没有。
真缺了,便传老身的令去采买。”
青雉上来替她捶着腿儿,屈膝跪在脚凳上笑道:“早如此去办了!
老祖宗到底心软,奴婢方才还以为……”
老祖宗叫她捶得身上松快了些,紧绷的脸松了松,不由也笑了,“以为什么?说到底,她怀的是老身的重孙儿、重孙女,就这一件,也足够了。
况且绍儿也是她生的。
功过虽然不能相提并论,总可以抵一些。”
她说着又有些感慨,那人做了贵嫔还想着走,所想大概从来都没变过,却阴差阳错地,不出意外,皇帝两个孩子都出自她的肚里。
也实在是孽缘。
老祖宗交代了青雉几句,尤其让她瞒着皇帝,连孕妇本人也瞒着。
这些日子注意着宫里风向,别让些传言乱飞,平静些才好。
交代好了,忍不住道:“扶老身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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