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碧这才红着
脸收回了目光,与碧白一齐往厢房走去。
耳房内只剩下了婉竹与静双两人,婉竹不曾咄咄相逼,只笑着问静双齐衡玉的吩咐。
静双见已东窗事,便愈不敢推辞,只把齐衡玉的嘱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婉竹。
婉竹听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挥挥手让静双自去忙手边的差事。
夜间齐衡玉回碧桐院时,婉竹已让唐嬷嬷等人抱走了如清,其余伺候的丫鬟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婉竹一人坐在罗汉榻上怔愣地出神,视线游离又迷蒙,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
齐衡玉放轻了脚步,徐徐地撩开珠帘之后,婉竹也循着这点细微的声响望向了齐衡玉。
“世子爷回来了。”
她欣喜出声,说话间已从罗汉榻上下了地,娉娉婷婷地走到齐衡玉身前。
齐衡玉伸出手正欲将她揽进怀里时,却听婉竹先制人般说道:“这两日妾身胃口本就不好,今日去了安国寺一趟,回府时被晃荡的恶心头晕,直到方才才好转了一些。”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解释了她今日心情格外低落的原因。
许是她说话时环着齐衡玉劲腰的动作太过轻柔自然,周身上下又漾着些彻骨的柔意,轻而易举地便让齐衡玉软下了心肠,只顾着贪恋她带来的暖意,也不去细究她话里的漏洞。
两人相拥了半刻钟,直到夜色浓重如雾时,婉竹才露出了几分困倦之意,齐衡玉也另去洗漱净身,两人自去睡下不提。
翌日一早。
三荣奶奶进齐国公府陪婉竹说话,虽则这位三荣奶奶说话时一股子的银钱算计,可婉竹孕中无趣烦闷的紧,闲时与她说说闲话也能打些时光。
今日三荣奶奶便与婉竹谈起了近来京里的趣事,先是说起了大理寺少卿家的二夫人汤氏,三荣奶奶语带不屑地说道:“说来咱们齐国公府也差点和大理寺少卿家结了亲,这样家风不正的人家,幸好没和咱们扯上什么关系。”
瞧着三荣奶奶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容碧便背过身去竭力忍住了笑意,也不去拆穿她嘴里的这句“咱们齐国公府”
是否用词得当,只听她绘声绘色地继续说道:“那位汤氏可是好大的胆子,就以为她夫君纳了个通房,拿了剪子把他那家伙给伤了,如今她公公和婆婆正吵嚷着要休了她呢。”
三荣奶奶带来的那位奴婢也顺势插话道:“奴婢还找人打听了消息,说那位汤氏在闺阁里就生了副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那位爷成婚前应允她婚后绝不纳妾,可成亲没多久就在外头养了外室和通房,她一时气恼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爷们儿有个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气量狭小容不得人便罢了,怎么还伤了爷们儿的命根,这是要让他们家断子绝孙呢。”
三荣奶奶颇为气愤地说道。
那丫鬟这才悻悻然地住了嘴,心里却很是不服,这世道就是不公,凭什么男子花天酒地、娶妻纳妾最多也只得一句风流,女人若是摆出了一副不乐意的模样,便是不贤不惠?
三荣奶奶见婉竹自始至终脸上都只扬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并没有半分要说汤氏闲话的意思,这才乖觉地调转了话头,只与婉竹说起了孕中的事宜。
临去前,婉竹让容碧取了一盒子新茶,并一些样式精巧的糕点,几匹上好的绸缎,一并让三荣奶奶带回家去。
三荣奶奶感恩戴德地应了,每回她来碧桐院打秋风,离去时总能得好些赏赐,也能为她那贫瘠的家补贴些家用,是以她每隔两日便要来与婉竹闲谈一番。
一等三荣奶奶离去,容碧等人便拿起了她喝过的杯盏,送去小厨房拿热水烫了一烫,碧白扶着婉竹去内寝歇息,因见婉竹脸上露出了两分疲惫,便数落三荣奶奶道:“她日日来打秋风便罢了,今日还坐了近两个时辰才走,可把姨娘累的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婉竹却只道:“有她陪我说话解闷,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
况且三荣奶奶只是嘴碎了一些,本性并不坏,婉竹私心里只觉得她像极了春风吹不尽,野火吹又生的杂草,任凭刮来的风雨如何地迅猛无情,她都能已自己旺盛的生命力寻出一分生机来。
她们这样的人活着已极为不易,既能以举手之劳帮一帮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婉竹睡醒后,天边金澄澄的夕阳已洒落在大地之上,床榻边的容碧正坐在团凳上绣着针线,眼瞧着婉竹醒来,便笑道:“离用晚膳还有一会儿,姨娘不如再睡一会儿吧。”
婉竹却是没有了困倦之意,执意要起身,晚间的碧荷、芦秀等人只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殷切地服侍婉竹起
身。
莲心院的庭院一景尚未修缮完毕,可正屋里的各处陈设摆件已然焕然一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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