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振飞看着如烟与自己的母亲相处起来如此别扭,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如烟试探性的眼神,让他乐在心里,好像怕他生气似的,那么小心翼翼,平白惹的他多了一份怜爱。
他出于礼貌,脸上挤出几分笑意,说:
“阿姨,您好。”
高兰脸上笑意渐浓,心里立刻有了其它主意,她说:
“雷总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麻烦你们照顾我女儿。”
她假装叹了口气,转头对如烟说:
“女儿啊你住院应该和我们说才是,你说你刚死了老公,这般无依无靠的,你如此要强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叫我们老俩口可怎么办啊!
幸亏人家雷总不嫌弃愿意照顾你,雷总真是个好人!”
此话一出听的如烟一头雾水,不明白高兰这是唱的哪一出,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此刻的医院竟成了她的戏台。
高兰假惺惺低头抹泪,这些把戏如烟是看惯了的,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雷振飞心里一阵嘀咕,但还是开口说:
“阿姨,照顾如烟是我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麻烦。”
雷振飞并不知道她与母亲的恩怨,她不想把他卷到与她娘家的漩涡里,她说:
“爸妈,这么晚了,我有人照顾,你们可以回去了。”
如烟的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说罢她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高兰看女儿的架势,是想赶他们走,她哪那么容易妥协,再说了今天既然逮住了两人,她想要的钱肯定势在必得,她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高兰脸上挂着几滴泪,说:
“女儿我们从老家过来照顾你,今天这么晚了,你是想赶我们走吗?我们好歹是你的父母,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能上哪儿去?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高兰哭天抹泪的样子看呆了刘妈,简直和刚进门的那个气势嚣张的女人判若两人,说哭就哭,说笑便笑,这演技估计能拿到奥斯卡影帝。
想来这出戏应该是演给雷振飞看的,她把自己变得很可怜,说不定他能多给她些钱呢!
一边的苏青山忍不住开口了,戏路和高兰一模一样,他说:
“如烟从小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长大,现在我们老了来投奔你,你不管就算了,一晚上也不肯收留我们,说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如烟笑出了声,这些话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他们也好意思,如烟说:
“他们笑话就笑话,我不听就是,谁还能管住人家的嘴?”
她接着说:
“你们说我是你们抚养长大,那我问你们,我可曾花过你们一分钱?你们供我上学读书了吗?你们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吗?”
想起她小时候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的苦日子,无限悲伤涌上心头。
那年冬天比往年冬天要冷上许多,那么小的她便开始住校,寒冷的冬天她只穿一双单薄的胶鞋,一层薄薄的布抵不过冬天的严寒,她的脚被冻伤了,由于冻伤特别严重,她的脚肿了将近一个月,导致她无法像正常孩子一样走路,后来大概过了两三个月吧,她才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直到现在,她的脚一到冬天就痒的厉害,可能也是那时落下了病根。
后来有一次和他们说起此事,爷爷奶奶眼里满是内疚,如烟想告诉他们,自己并不怪他们,反而很感激他们给予她所有的偏爱和例外,如果没有他们,恐怕她早已不在这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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