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吕松也无心情打坐用功,出了翠微峰,见金蝉和石生还在广场那边,晓得是等仙都二女逃来峨眉时方便接应,左右无事,飞到他们近前,问道:“两位贤弟喝酒否?”
金蝉偏头一看,见吕松左手拿着紫玲姐妹酿造的桃叶春,右手提一坛申若兰家的琥珀春,大笑道:“师叔快把酒藏起来,教人看见可要说你不是。”
吕松把桃叶春收起,拿着琥珀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与金蝉闲聊道:“峨眉仙人多爱喝酒,世人皆知,难道是我记错了?”
金蝉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让师叔藏起酒来。
白师伯和醉师叔一来峨眉便去仙厨,不知就里,把乌风酒偷喝了半坛子,闹得一身异味经久不散。
后来问起仙酿,才知全在寒萼那里,寒萼不爱饮酒,说放在你法宝囊里。
还是裘芷仙拿了两坛子新酿的琥珀春给他们喝,只是酒水新酿,虽也是千年桂实造就,到底少了年份,进口甚为苦涩。”
“那他们定是受尽了肚子里酒虫折磨。”
吕松跟着大笑,心情好上不少。
正说之间,忽的东南方向响起破空之声,三人连忙站起身来。
眼前金霞落下,从中现出一个白飘飘的拄拐老道婆,旁边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女。
金蝉同石生行礼拜见。
吕松在一旁拱手,听金蝉他们说起,才知来人是江苏太湖西洞庭山的严瑛姆,与长眉真人一辈剑仙,以道家婴儿游戏人间,剑术精奇,自成一家。
瑛姆先夸赞一番金蝉同石生金形玉质,遂道:“金蝉,你父亲二女二子我都见过,略有薄赠,同你还是初次会面,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前次在青螺峪外清远寺得了蛮僧九九修罗刀,用玄门妙法重新祭炼过,送与你吧。”
金蝉拜谢接过。
瑛姆又看向吕松,眼神莫名,好似有些嗔怪,苦笑道:“吕道友,你得混元祖师遗留太乙五烟罗时,有我一记太乙神雷相助,可还记得?”
吕松笑着拱手,“前辈援手之恩,贫道自然记得。”
瑛姆没好气道:“我重新祭炼完九九修罗刀后,便用此刀去杀轩辕老怪门下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弟子,晓得那孽障和九烈一般练成元神分化之术,当时被他逃走一个元神,便不能除他。
思来只有太乙五烟罗能断他后路,教人去寻你,却得知你无一日不忙。
因此杀那妖人,费了我不少手脚。
我也知轩辕老怪门人摩什会追仙都二女至此,就便请你出手救了她们,算还我人情如何?”
吕松道:“轩辕老怪如若出现,贫道同他动手可以,救仙都二女有旁人出力,我就不多事了。
那两个女孩偷人东西在前,伤人在后,从前同人家也无仇怨,占得什么道理?犯我忌讳,我是不喜她们的。”
瑛姆大笑道:“怪不得别人说你年纪轻,性子却有些老古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道友,这世上人事物,哪里会是非黑即白啊?行了,不打扰道友对月饮酒的雅兴,我先进峨眉。”
吕松带着金、石目送瑛姆离开,喃喃道:“看事情非黑即白的是我吗?”
一念闪过,想起一路走来,自身确实也有许多不当之处,太过天真,幻想以理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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