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咽下自己的焦灼与愤怒,李氏尽量让自己的音色柔缓些,
“母亲,禾儿受了伤,她年纪还小,先请了郎中来好好诊治,有什么事待明日再问。”
“明日?留到明日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你不嫌丢人,可莫要连累长房!
星宁的婚事正是关键之际,星晚也是要嫁到勋贵之家的,”
6老夫人轻蔑得看了眼李氏,“你教养得好女儿,竟当街与男子有了私情,6家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这样恶毒的话从至亲的人口里说出来,比方才庙会那一拳更重十倍,更伤十倍。
祖母,不,6老夫人,甚至都没问过一句来龙去脉,就这么轻易给她判了个十恶不赦,简直荒唐得可笑。
她伏在地上默默地听着,四肢百骸却犹如坠入冰窖,冻得浑身冷,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6家,她从未因是6家女享受半分荣耀,如今却被当成了6家的耻辱。
若能选择,谁稀罕自己姓6?
6老夫人怒气未消,咒骂声还在继续……
“别人娶媳妇是开枝散叶,你是只不会下蛋的鸡。
十来年了还没有小子,是要让6家二房从此断子绝孙吗?当初老太爷亲去李家求的亲,哪想找了你这黑心肝的……”
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李氏却仍是神色淡然,只捏紧了女儿冰凉的手,用眼神警告她莫逞口舌之快,免得再多了一条不敬长辈的罪名。
十来年了,这些话早就听得耳朵都起茧,也只有一条无子够嚼舌头的,可细论起来,李氏也是生养了个女儿的。
若不是舍不得女儿,6家利落些,拿出和离书,她乐得丢下这些破烂事,只怕6二爷不肯给。
见6老夫人骂的累了,倚在座上歇息。
星禾抬起头,对上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祖母,我见祖父少时的行医笔记中曾记载。
有一农妇大腿上生了痈疽,痛不欲生,几不能行。
是祖父用蚂蟥吸食脓血,以达到活血消淤,消肿散结之效。
这才救了妇人一命,此事被老家的乡亲们大为赞叹,可是真的?”
提及已故的6老太爷,6老夫人面色稍缓,冷哼一声,“那是自然,这偌大的6府都是我陪着你祖父白手起家,才有今日的荣耀!”
星禾挺直了腰背,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祖父治病救人,尚且不顾男女之嫌,为的是医者仁心,孙女刻不敢忘。
今日之事亦是由此而起,即便旁人扶我一把,也是缘于救我之故。
何来的私情一说?”
这番话有理有据,堵得6老夫人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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