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手底下是有几个田庄商铺,但他们母子花销甚大,丝毫不知俭省,这些年一直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以至于并没有多少积蓄。
侯氏被关进大牢后,谢岭害怕自己受到牵连,便将库房中的银两全都拿了出来,跟宁氏搬到了西街。
况且往日叔父与人结仇,这些人见到他们失势,便联合在一起拼了命打压谢岭,短短三日的功夫,侯氏手底下的铺子全都关门了,伙计还偷了店里的东西,跑的无影无踪,谢岭又是个立不住的,根本想不出遏制颓势的办法。”
周清不由摇头,她对三房夫妻并没有半分同情,之所以会落到现在的结果,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又怨得了谁
周清在岳老夫人的寿宴上,揭破了香丸的阴私。
许多夫人小姐觉得她在撒谎,但也有人生出疑心,特地请了城中出名的大夫,查验数次,确定了香丸中真的含有朱砂。
得知结果后,服下香丸的女眷简直要被悔意给淹没了,怪不得近来食欲不振,腹中总是传来绞痛之感,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喝着大夫开的排毒药汤,女眷们将刘凝雪骂了个狗血喷头,有性子烈的,竟然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将那家黑店给砸了。
此时沉香亭中一片混乱。
摆放在木架上的瓷盒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龙眼大的香丸滚落而出,沾满了灰尘。
一个嗓门颇大的妇人掐腰站在店铺门口,毫不留情的怒骂着,“你们这些黑心肝的东西,竟然售卖这种有毒的香丸,如此丧尽天良,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不少行人经过此处,听到动静,便探头踮脚的往里,暗暗猜测香铺的东家会不会出面解释。
伙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捣乱的婆子驱赶出去。
他们将店门紧闭,即使门板被砸的哐哐作响,墙皮不断往下掉,也不敢应声。
将叫骂声听得一清二楚,刘凝雪不住颤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容貌娇美的丫鬟端着茶碗走上前,态度虽恭敬,眼底却带着一丝轻蔑,柔声劝道,“刘夫人,您还是出面道个歉罢,万一事情闹大了,脏水泼到王爷身上,届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由于刘凝雪只是个无名无份的姨娘,王府的奴才都唤她夫人,眼前这丫鬟便是齐王安排在她身边伺候的。
眼珠子里爬满血丝,刘凝雪咬牙切齿,“我根本不知道香丸里加了朱砂,为何要去道歉这些香丸都是齐家人送过来的,跟我没关系、”
“怎会无关夫人是齐王府的侍妾,就应该一心一意为王爷打算,若是那些人胡乱攀咬,将整个齐家都给牵连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分辨出丫鬟言语中的威胁,刘凝雪心中暗恨不已,偏偏她早就是齐王的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强忍惧意,缓缓走出店门。
“沉香亭的香丸中的确加了朱砂,但此物能入药,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还请诸位谅解”
她干巴巴开口。
“我呸但凡通晓医理之人都知道朱砂不能常服,沉香亭的香丸每月都得吃一次,就算一枚两枚不会要人命,要是持续个年呢你还真是无耻”
妇人边怒骂边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只臭鸡蛋,狠狠砸在刘凝雪脸上。
腥臭粘稠的蛋液顺着面颊慢慢滑落,痛意与屈辱让刘凝雪双眼通红,捂着脸呜呜痛哭。
都怪周清,若不是这个贱人将朱砂的事情戳破,自己也不会受到这种侮辱,她该死
沉香亭门口的闹剧足足持续了两个时辰,刘凝雪本就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住这种责骂她气急攻心,直接昏迷过去,伙计们将人塞进马车,送回了齐王府。
夜里齐王来到她面前,到女人狼狈不堪的德行,他轻声安抚,“凝雪莫要难过,你受到的委屈,来日本王都会替你讨回来,且忍一忍。”
抬眼着面前俊秀无双的男子,不知为何,刘凝雪不由想起了成郡王。
景昭齐远远不如齐王精明,但他对自己却是一片真心,为了她甘愿跪在寿康宫求请太后的懿旨,若不是她一时糊涂,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王爷,如果香丸与沉香亭无关,您会如何处理此事”
手里拿着丝帕,齐王语气无比温柔,仔细擦拭着她面颊上的脏污,道,“若只是间普通的商铺,就算舍弃了也无妨。”
周身涌起阵阵寒意,即使早就知道这人的本性,但刘凝雪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害怕过。
她心里很清楚,朱砂一事暴露后,那些出身高贵的女眷肯定会对她恨之入骨,沉香亭若是不闭店的话,她的下场便会更加凄惨,永远都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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