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不放心进屋,宁勖朝他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腿上的伤牵扯着痛,宁勖不由得吸了口气。
伤不重,未曾伤到骨头,他还是缓缓盖上了锦被,微闭双目养神。
省得到时腿伤真变得严重,岂不是正合了她的意。
宁勖却一时没能睡着,想着沈九的狡猾奸诈,竟在路上布下埋伏,用死士刺杀他。
沈九的仇,他迟早要报,等攻下广陵城,沈九落到他手上,他要其活寡了。
若是,沈九知道她在自己手上,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西屋那边一阵进进出出的细碎动静,宁勖听到关门,长凳在地上拖动的吱嘎声,随即便安静了下来。
看来,她将行囊搬到西屋,已经歇了下来。
宁勖竟然微松了口气,要是不让她住,不知她又会生出什么花样。
腿上的伤始终隐隐做疼,兴许是太累,他一觉好眠到了鸡鸣时分。
鸡笼的公鸡,在“喔喔喔”
响亮打鸣。
西屋那边传来了嘟囔咒骂,“等下就宰了你!”
宁勖睁眼望着茅草屋顶,透风,黑漆漆。
她应该很不习惯,吵着要绫罗绸缎。
在苦寒的北地近十余年,他已经忘了最初时是何种心情,如今早已习惯。
行军打仗,更是比眼前艰苦百倍。
公鸡打鸣一次,西屋咒骂一次。
等天光泛白,公鸡不叫了,西屋那边骂骂咧咧,拖走了长凳,门打开了。
宁勖听到脚步声出了正屋,然后尖叫了声,“好冷。”
“咦,起霜了。
红福,去菜地里扒两颗菘菜。
起霜的菜最甜了,我们煮到炊饼汤里面吃。”
“常山,早啊。
我要的东西可都安排了下去?已经安排好了?真是勤快能干。
常山,你可要吃热乎乎的炊饼汤?”
“不要?那吃鸡肉如何?常山,你去把那只公鸡抓来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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