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的意思,既想要和我契丹退兵求和,听从女帝的吩咐,又要我契丹在和大唐的商贸之上做出退让?”
看着面前的上官婉儿,李尽忠话语阴冷,很显然极为生气,不过他也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并未当场爆。
一方面是因为他清楚眼下商谈的是重要之事,只要有的商量便还有的改进,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为人傲慢,不屑和一个权衡利弊的文弱之人动手。
不过李尽忠的骨子里面,终究还是带着胡人的血统,所以一旦面前这大唐在商贸之事上咄咄逼人,让他看不到足够的利益,他也不介意撕破脸皮。
面对这李尽忠冰冷的话语,眼前的上官婉儿看起来似乎却并未察觉一般,随后更是话语自信地开口做出了解释。
“李将军,你若是愿意拿出来诚意,我大唐自然也不会欺凌于你让你白白吃亏,只要你能够接受这些事情,我大唐可以许诺日后仅开放你契丹这一条商路,绝对不会再和其他部族开放商路。”
“如此一来你契丹各部和我大唐通过商贸虽说略有亏损,不过在满足自己需求的同时,更是可以奇货可居将中原之物再转卖给草原各部,那样一来你契丹各部会有何等巨大的利益,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上官婉儿虽说并非是真正的商人,不过因为在武则天的身边许久,也参与过不少事情的博弈,所以对于这些事情自然看得极为透彻。
眼下就是如此,真正在她看到了李尽忠的不满之后,她也明白了这李尽忠为何会如此,所以第一时间就和对方权衡起来了这件事情的利弊。
而真正当李尽忠听到了这样的劝说之后,目光也的确是一下子就变得明亮了起来,之前对大唐不满的态度,此刻也开始生了转变。
方才他之所以会生气愤怒,并非是因为上官婉儿的话语咄咄逼人,而是在这咄咄逼人的话语之中,李尽忠看不到足够多的好处。
而眼下上官婉儿虽说话语依旧锋利,不过却给他李尽忠地利益进行了保证,听闻大唐不会再和其他地方开放商路之后,李尽忠当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巨大利益。
毕竟大唐虽说将瓷器茶叶丝绸价格提高了不少,可一旦到了他的手中,他完全可以奇货可居用更高的价格卖给草原其他部族,甚至在这样的贸易顺差之下,他还能够让契丹短时间之内变得富足起来。
毫无疑问上官婉儿的这个保证,是对他李尽忠利益的保证,只不过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有些顾虑。
“上官大人,当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大唐明面上不会和其他部族开放商路,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是中原有其他商人也想要参与进来分一杯羹到时候又该如何呢?这件事情咱们还是先说清楚的好吧?”
中原之人在李尽忠这些北方大汉的眼中,各个都是阴险狡诈之辈,也正因为如此李尽忠还是把这件事展开地极为细致。
而那上官婉儿听到这样的询问之后,随即也是莞尔笑了起来。
“李将军,我大唐既然要和契丹开放商路,并且保证之开放这一条商路,自然是要用律法明文昭告天下。”
“若是有人还敢做违背大唐律法的事情,官府自然也会出面制止,况且李将军麾下兵马足够,如今能够兵临长安,难道还无法阻拦一个偷偷摸摸钻入草原的商队吗?”
听着这样的话语,李尽忠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让他改变表情的并非是上官婉儿的话语,而是从这样的话语之中,他看出了大唐的态度,那就是愿意和他契丹在这件事情之上深入详谈的态度。
只要有这样的态度,那么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对于李尽忠来说才有继续商谈下去的必要。
也正是因为在看到了这样的态度之后,当他再看面前的苏异,也并不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对手,相反或许是自己日后一个不可或缺的盟友了。
“哈哈!
苏将军快人快语,上官大人诚意十足,本汗看在眼里感触颇深,此番我契丹勇士一时冲动酿成大祸,的确是万万不该,此时若是悬崖勒马,还请苏大人不要责怪!”
在看到了足够的好处之后,李尽忠也不介意弯下自己笔挺的腰杆子,毕竟正如同苏异之前所说的那样,或许契丹能够趁着大唐内忧外患打一波秋风,可一旦大唐再度崛起,又或者诞生了一个新的政权,他契丹一定难逃剿灭。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如果能够保持契丹长久稳定的展,李尽忠自然也是乐意看到。
而面前的苏异看着李尽忠的态度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变化,此刻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李将军,佛教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既有心悔改,我大唐天朝上国,自会给将军一个改过的机会。”
“只要将军派出使者主动向我大唐女帝请和,其他的事情便都教给苏某,苏某也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
如此一番话语说出,李尽忠自然也不会拒绝,毕竟他明白中原之人都喜好面子,自己契丹部族若是主动开口请和,这对于大唐来说也是一件极为光彩的事情。
或许在名声之上自己吃了亏,不过他相信大唐也一定会做出相对应的补偿,这几乎是中原文明和草原文明之间达成的共识了。
“这是自然!
本汗回去之后,定会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前来主动请和,只是按照规矩……苏大人是不是也该留下一人在我契丹帐内呢?”
两国交涉,互相之间交换使者充当人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论是中原又或者草原,都不会贸然打开杀使的先河,更别提这还有利益捆绑的双方了。
所以听到了这样的话语之后,那一旁的上官婉儿也不及多想,当即就打算答应下来,不过也正是在她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却被那苏异给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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