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赌坊,朱商身着常服,一动不动地坐着,凭几上的茶汤早已凉透,屋外的小厮垂着头战战兢兢地站着。
肖远与朱商对坐,眉眼间透着笑意,苦口婆心地劝解:“不过是一笔生意,下次再做就好了,何必着急。
更何况杜家那种人家,你和他们做生意,指不定被他们坑了,此番也算因祸得福。”
言下之意是这都是我的功劳,不必谢我。
朱商依旧坐着一动不动,他和旁人做生意,只有他坑别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坑的时候,就算杜二爷狡猾地厉害,他也绝不会吃亏。
午时分明告诫过肖远,让他不要对杜家的人动手,待自己这次生意成了,随便他怎么弄都好。
谁能想到他不单没将话听进去,还把杜二爷唯一的嫡子装到麻袋里,而且扔到下人共用的大恭桶里,更是让侍卫将杜家大娘子拉到宅子外面扔出去!
杜家的脸往哪搁?
他在汴京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吃喝打诨不过是无奈之举,如今又是闹的哪一出?
朱商想不通,觉得他们师兄妹三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重点是这次肖远害得他大把的交子都打了水漂了!
许久后,朱商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递给肖远:“这是我此次损失的数目,你应天府那座四进的宅子正好可以抵押,房契已经快马加鞭让人去汴京取了。”
肖远听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散,他有三座宅子,应天府那座地理位置最好。
他不在汴京时基本都住在那个宅子里,而且旁边就是应天学院。
去找晏殊和范仲淹喝酒也很方便。
他坏了朱商的生意,朱商就要抢他最好的宅子,其实还算公平。
肖远小朱商五岁,二人的关系却没有因此产生隔阂,只要不触及有关朱商生意方面的事情。
他们相处会很融洽。
肖远伸手接过朱商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道:“你一次生意,哪里值得了我这座宅子的价值,就算送你了。”
心中想:朱商常年住在苏州,更是起誓不再北上,这座宅子给了他,自己还能住。
朱商细长的凤眼虽然眯着。
却没有平常标志性的笑容,黑着脸道:“收拾了今日这个烂摊子,从今以后,杜家不会和我再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亏的钱恐怕得有五六座四进的宅子。
今日不过是看在景平的面子上才要你一座宅子,否则要将你家老爷子偷着给你置办的产业全要过来。”
肖远笑了笑,道:“那今日我下厨,让你吃一顿好的。”
他今日的做法的确不讲理,如果再不知趣退一步,那他可就真成了不知事礼的纨绔子弟了。
朱商眼皮抬了一下,算是答应。
肖远的厨艺好到可以让刘修仪亲自传他入宫,过去郭皇后也喜欢他做的吃食。
可惜最后出了那种事。
杜家当日酉时就乘马车离去,许家亦是十分安静,似乎什么也没有生。
许诺不知此事是父亲出面解决。
还是肖远想了法子,总归是压下来了。
回去后她脑中总回响着“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这句话,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遇事不自己觉解决,总找其他人帮忙的小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